望着列内克离开的背影,马什科夫好奇地问古察科夫:“大尉同志,你认识这名战士吗?”
“是的,政委同志。”古察科夫回答得很干脆:“全营的指战员我都认识。”
“我看这位叫……叫……”虽说列内克刚刚曾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马什科夫,但此刻他却忘记了列内克的名字。
“叫列内克,是基辅人。”古察科夫毫不含糊地说道:“今年三月做为工厂的民兵,加入我们的部队。”
马什科夫听古察科夫说完后,有些诧异地问:“大尉同志,你觉得能如此清楚地记得战士们的履历?”
“政委同志,”古察科夫咧嘴笑了笑,回答说:“全营满编时是六百多人,我平时没事时就喜欢到下面的班排去走走,和战士们聊聊天,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司令员同志曾经说过,一名合格的指挥员必须和自己的部下打成一片,这样在战场上指挥部队时,才能做到得心应手。”
“没错,司令员同志是说过这话。”科伊达等古察科夫说完后,点着头对马什科夫说:“我也曾经听过。只有指挥员和战士都彼此熟悉,在战场上才能有更好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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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什科夫冲着古察科夫问道:“大尉同志,我刚刚听列内克说,他的家人都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
“知道?!”古察科夫的回答让马什科夫感到很意外:“能说来听听吗?”
“这个,这个……”古察科夫看到科伊达带来的通讯连战士,正在往指挥所里拉电话线,架设天线,有些为难地说:“不会影响到通讯连的工作吧?”
“不会的。”这次说话的人是科伊达:“通讯连架天线、牵电话线需要时间,你的部队集结也需要时间,你就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们说说关于这位叫列内克战士的情况吧。不瞒你说,我也非常好奇。”
“列内克是一名钢琴教师,在学校里教授钢琴的。”古察科夫见科伊达和马什科夫都想知道列内克的情况,便不再矫情,开始向两人讲述起来:“战争爆发后不久,敌人展开了对基辅的进攻。刚开始时,大家都以为我军完全能粉碎敌人的进攻,但到了九月,他们却发现我军部队不光没有打退敌人的迹象,反而有被歼灭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基辅城内有门路的人,都开始想方设法离开这座早晚会陷落的城市,列内克一家也不例外。他们几家人凑了一大笔钱,联系了一辆准备离开基辅的卡车。司机向他们承诺,可以把他们安全地送到了莫斯科。
当卡车冒着德军的炮火,离开了基辅,开上了前往莫斯科的公路时。车上的人都以为自己获救了,要不了几个小时,就能顺利地到达莫斯科。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列内克的父亲和司机被当场打死在驾驶台里,接着又有机枪朝车厢里扫射,把列内克的母亲和妹妹,以及邻居一家都打死了。
看到死在身边的亲人,列内克才知道,虽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基辅,但却还没有脱离危险,德国人已经切断了基辅通向莫斯科的道路。为了不被乱枪打死,列内克冒险跳下了卡车,接着夜色的掩护,又重新逃回了基辅。
德军占领基辅后不久,对基辅市内的犹太人进行参考清洗。他们在市区里张贴布告,要求当地的犹太人于1941年9月29日,在梅尔尼科夫大街和捷格加廖夫斯卡娅大街的交叉路口集中,以便德军实施‘迁移计划’。第二天,数万人到达指定地点集中。他们被要求从梅尔尼科夫大街一直走到基辅市郊,由德军把守的巴比亚尔峡谷。
临近峡谷时,所有男女及儿童都被要求脱下衣服叠好,并将身上的贵重物品分类摆放,然后,他们被分为几队进入峡谷。德军用机枪将他们屠杀。”
听到这里,马什科夫忍不住插嘴问道:“大尉同志,这么说,列内克是犹太人?那他是怎么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