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还不快请贵客进门!”中年军人微微一怔,连忙起身准备迎客。
9个月时间,租界送来物资的时候不少,但带着物资亲自登门的时候绝不超过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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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他,为防止日本人生事端,租界驻军极少同意连人带货一起进入军营,但凡能被批准进入军营的,那可都是在租界的风云人物,比如那位地下皇帝,就来军营和中年军人畅谈过一次,中年军人对其在四行之战的帮助也表示过衷心致谢!
门被直接打开,一个穿着青色长褂,大热天的还带着一顶礼帽,把头抵着的男人走进屋内。
然后,没有跟进屋的勤务兵却是将门再度关上。
“您是.....”中年军人微微一怔。
不是勤务兵有些反常,对于跟了自己三年的勤务兵,中年军人还是很了解的,亲族的羁绊使得他背叛自己的几率几乎为零。
而是,没有露出面目的这个人,让他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长官,好久不见!”来人突然抬起头,主动摘下礼帽,看着中年军人,满脸笑容。
“唐刀!”谢近元心情激荡之下,几乎是低吼出声。
他刚刚于心中念叨的得意属下,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激动,纵算是经历过无数战火考验的军人,也没法再保持淡然平静。
“长官好!”穿着长褂的唐刀将礼帽轻轻放在桌上,而后,昂首挺胸,行军礼。
“好!我很好!”谢近元双唇微微颤抖着,同样双脚立正,抬手回礼。
两人,就这样在一间小屋内,互相致意,用军人最高礼节。
这种礼,唯有军人、战友能懂。
唐刀敬长官这近一年不屈不挠的抗争,长官敬自己昔日战友战场上光辉的战绩。
泪光,在两个铁血男儿的眼中隐现!
“长官,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弟兄们了。”两人敬礼完毕后,两双手狠狠握在一起,唐刀认真说道。
“不辛苦,你和雷雄、冷锋在战场上杀敌,才是真正的辛苦。”谢近元竭力平复激动情绪。“来,坐下说,坐下说。阿生,倒茶,赶紧给唐刀,不,给唐团长倒茶。”
“好勒!”屋外的勤务兵乖巧的进屋,脸上的笑容一片绚烂。
不用说,唐刀的到来他已经知晓,先前故意不说,不过是想给许久没有笑模样的谢近元一个惊喜。
“你小子,以后少搞些花里胡哨的,伱这保密工作倒是做好了,却差点儿没把老子的眼泪给弄出来。”谢近元笑着批评自己的勤务兵。
“长官不要怪阿生,是我和杨营长让他保持平常的,以免引起宵小的注意。”唐刀帮勤务兵解释。
“唐团座请喝茶,我去门外守着。”勤务兵虽然被自家长官批评,却是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对了,长官您还是直接喊我名字的好,这一声唐团长可喊的我头皮发麻!这茶都有点儿喝不下去了。”唐刀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笑道。
“那可不能这么说,你如今可是堂堂陆军上校,是拥有名号的精锐步兵团一团之长,我喊你一声唐团长是理所应当。”谢近元有些感慨的看着唐刀回答道。
如果不是唐刀就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谁会相信这个堂堂四行团上校团长在9个月前不过还是个大头兵?但若是知晓了他的战绩,又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种军衔太低了的感觉。
“没有长官您的栽培,就没有唐刀今天,不管唐刀日后担当何职,您永远都是我唐刀心中的谢长官,永远都是我和四行团兄弟们的战友兄长。”唐刀正色回答。
“哎!也不知我谢近元还有没有和兄弟们于抗日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机会了。”说起这个,谢近元突然长叹一声。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声悲叹于两人重逢之喜悦有些不合,谢近元忙转换话题:“当日和你以及雷雄离开的弟兄们都怎样了?”
“冷锋已是第三营营长,程铁首是炮兵营第三长官兼防空连连长,李九斤也是一连之长了,就连顾西水那小子现在也是中尉......”唐刀听到谢近元问起这个,连忙将一些重点人物的晋升履历进行介绍。
听到自己麾下原来的小尉官和小兵们竟然都成长的如此迅速,不是校官就是尉官,谢近元笑逐颜开频频点头。
虽然做为长官的他不一定对麾下所有人都熟悉,但那都是和他一起死守死地、绝地的战友,真正同生共死过的关系,听到他们快速成长,心情之愉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