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已经无所谓什么姿势,而活着的,竭力将自己身体贴近地面减少可能被弹片和气浪袭击面积是唯一选择。
但,地面可不光是只有尘土,还有数不清也看不到的铁蒺藜,光是脚掌那点面积都有可能中标,更何况粗壮的人体呢!
根据概率学来计算的话,不幸中标的几率高于百分之九十五。
“投弹!继续投弹!炸死狗日的。”中方各级指挥官们的呼喊声让在趴与不趴之间还在艰难抉择中的日军步兵肝胆俱裂。
“轰!轰!轰!”又是两千多枚手榴弹从战壕中抛出爆炸。
残肢断体瞬间乱飞。
一名川军新兵团士兵紧贴着战壕,正在拧手榴弹盖子,还没拉弦,肩膀上突然搭了一支热乎乎的手,吓得这位一个机灵,不耐烦的打落肩膀上的手:“莫挨老子,老子尿都快被你瓜娃子吓出来了。”
结果,那乌漆嘛黑的手真的被打落在地!
半截手臂白森森的骨茬倒还罢了的,清晰可见的残余肉筋挑着才真的是吓人。
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的川军士兵瞬间裤裆一热,是真的被吓尿了。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袍哥哥弟兄从不拉稀摆带!让你吓老子!”被吓尿裤子的士兵没有抱着头跑路,反而是疯狂的直起身子朝前方投掷手榴弹。
动作也比之前要舒展流畅的多。
这也是战场应激创伤症的一种,原本对死亡的恐惧经此一吓,反而是灰飞烟灭变得无所谓了。
川人爱面,都已经吓尿裤子了,人都丢成这样了,还有啥怕的。
日军:我也不想吓人的啊!八嘎的我本来是想杀人来着。
无数的日军在爆炸中哀嚎,能在这种火力强度下进入战壕前沿的绝不会超过一个步兵中队。
在如此漫长的战线上,只有不足200人能冲至战壕前,看着都有些可怜。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10倍于他们的中国军人。
“冲锋号,反击!”唐刀终于下令。
夏大雨迅速打出一发绿色信号弹。
“滴滴答!”伴随着司号兵吹响冲锋号,数不清的中国军人端着枪从战壕里跃出,冲向稀落落的日军。
一对一搞不赢,但一个步兵班甚至一个步兵排对付两三个日军的勇气还是足足的。
稀稀落落的日军甚至都没几人有伸出他们长长刺刀的机会,光是中国步兵们在反击前竭力射空的子弹已经让日军步兵眼泪哗哗的。
‘中国人,不讲武德!’刚射出一枪的日军中弹后眼睁睁的看着十几条大汉如狼似虎的冲过来几刺刀将自己刺个对穿,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八嘎!命令重机枪中队,对准中国人阵地前沿,射击!”小西早见的脸色早已由白变赤,竟然丧心病狂的下令。
他知道,这场攻击完败,他的步兵联队完了,他也完了。
但在此之前,他要拉着中国人一起进地狱。
不管阵地前还有多少帝国官兵活着,30挺重机枪不管不顾的开火,至少也会带走数百名中国人的生命。
“大作阁下,中国人的炮火炽烈,各重机枪阵地正在转移!”一名少佐结结巴巴的回复小西早见。
唐刀早已预见到日军的凶残,在日军抵近战壕前沿之际,就已经传令让所有迫击炮朝着更远方的日军重机枪阵地开火,就算准度有限,那也得把他们吓跑,不能安稳对日军步兵提供有效火力支援。
就是这道命令,将小西早见企图最后的搏命给胎死腹中。
击杀冲至战壕前沿的中方官兵迅速退回战壕内,继续对因为受伤不得不停留于数十米前的日军步兵投弹并射击。
无法正常行动的日军只能趴伏于地面上勉强还击,彻底丧失了攻进阵地的希望。
“撤退!”终于有大尉级日军军官承受不住了。
战场上响起手摇警报器的长鸣。
“想跑?”唐刀嘴角弧起一丝冷笑。
“命令二线战壕所有官兵进入战壕,全军对日军溃兵自由猎杀!命令28师炮兵营全力轰击我一线战壕前200米区域!命令重炮连对日军山炮群进行炮火压制!
通令全军,无惧牺牲,务必将这批日军先头部队全部格杀!”
唐刀知道,不把日军打疼打到吐血,已经发起元旦攻势的日军绝不会轻易放弃这种强攻计划。
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继续在潼关和日军耗下去了。
集结了近十万日军的太行山战场,必然又是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