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九哥同意吗?”
“他还不知道。”
武玉凤长长地叹了口气:“女人啊,命啊!”
饭是炖羊肉,是陈慧和赵丁旺带回来的本地山羊肉。
当然,他们还带了好多礼物,炕上堆得像小山,花红柳绿的。
肉炖熟了,陈慧往盆里盛肉的时候,一直在睡觉的陈永文过来说:“我来吧,你去收拾一下桌子,人太多,怕坐不下。”
陈慧便把锅铲交给了陈永文,收拾桌子去了。
地下的桌子坐六个人就有点拥挤了,加上三个媳妇和赵丁旺,明显坐不下,陈慧又从凉房里把炕桌搬出来,摆在炕上,擦干净。
陈永文盛了两盆羊肉,一盆摆在地下的桌子上,一盆摆在炕桌上,他自己四平八稳地往炕桌边一坐,就大快朵颐地吃起来,一边招呼道:“秀秀、霞霞,你们来这边吃!”
秀秀和霞霞却一心只想巴结赵丁旺,说:“哪吃不一样?”
一边殷勤地把赵丁旺让在地下的桌子上。
她们知道,城里人不习惯坐在炕上吃饭。
最后三个儿子坐到了炕上,剩下赵丁旺和几个女的坐在地下。
丁俊仙则早早地盛了一碗羊肉,到外面吃去了。
陈慧也不计较他们,她回来只是走个过场,只是通知他们一声,并不是向他们要祝福的。
然而,当她把筷子伸进羊肉盆时,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那是只棕色的陶盆,内侧粘着一层泥土,还有一层白色的东西。
那是家里的尿盆子,那白色的东西是尿碱,陈永文竟用尿盆子盛羊肉,难怪他忽然变得那么殷勤,难怪他要招呼秀秀和霞霞去炕上吃。
他一直视这两个惹不起儿媳妇为祖宗,倒是通情达理的武玉凤,常常被他奚落和冷落。
赵丁旺不知就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就要往碗里放。
啪地一声,陈慧打掉了他的筷子,那块肉掉落到桌子上,又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