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锐走后,周一流、王快刀也无了兴致,粗略探查一遍,见十余根粗木,确无被雕凿痕迹。纷纷跳下马车。
王快刀走向祝若,赔礼道:“祝兄,确实无异,先前是我鲁莽,实在不该。”祝若道:“哼,我不凡告诉你。此类粗木,如若被雕凿过,木身渗出汁水,无需用眼观察,只需鼻子一闻,立时便可知道。”
听得此话,王快刀心中想道:“呀!我怎没想到此节。如此看来,我方才确是莽撞失礼,而非他等敷衍了事。”老脸顿挂不住,臊得无地自容。
祝若有意提此一嘴,见目的已经达到,朗声喊道:“放行!”看门士兵打开闸门,听得“轰隆”一声,城门半开,可容纳运木车马行过。
易云丛、毕四驱马而行,驶出城门。梨光伏坐在车厢内,路过祝若身旁时,掀开车帘,拱手道:“哈哈,祝兄,别过别过,待我了此差事,再回来共饮之。”守城将领祝若道:“好!”目送运木马车出了城去。
易云丛回首望去,见离城渐远,一抹额前冷汗,说道:“出个城门,竟足用两个时辰,天都好黑了。”毕四道:“特殊时期,出门一趟可难得紧,既出门来,从此天高海阔,畅快之至。”
梨光伏道:“两位老兄,是打算离去么?”易云丛道:“既然出城,自然离去。就不叨扰梨兄了。”
梨光伏道:“唉,怎算叨唠。两位老兄如若不介意,不如随队行数日?”
易云丛问道:“为何?”梨光伏道:“易兄莫要多问,如若愿意赏脸,我还会另付二位车马随行钱。再且说来,今夜已黑独行在外,总归危险不是?”心道:“这二人来路不正,但武学上却是好手。尽量拉拢为好。”
易云丛、毕四对视一眼,心中齐道:“让我二人随同梨光伏同行数日,是万万不愿,但今日天色已黑,脱离队伍确是危险。我且先应下,免伤和气,明日大早,再与他告别便是。”说道:“好。”
梨光伏畅笑。其时圆月高悬,又因时至深秋,风中平添凉意,山野见水汽笼罩,马车自山道驶过,总归让人暗暗寒颤。
粗木暗室中,林尘已知出了青宁郡,但马车仍旧开着,不知去往何处。心道:“既已出城,我且寻一时机离去。”但又既心想,此时定是深夜,夜间危险,反而跟队而行更为安全,多待一夜也无妨。
心下踌躇,便不急离去。他解开卞灵哑穴,将其口中绵团取出。其木敦实厚重,卞灵纵使放声大喊,外界也难听到分毫。只林尘生性主动、势求稳妥,绝不给卞灵分毫机会,方才牢牢扼定。
卞灵重咳几声,口干舌燥,立即哭出声来:“这到哪儿了?”林尘道:“出城啦。”卞灵说道:“林尘,你杀了我罢,我不想活了。”林尘笑问道:“好端端的,怎生寻死?说出所以然来,我或能成全你。”
卞灵吓自一跳,问道:“你好没良心!你真要杀我?”林尘道:“不是你叫我杀你么?”卞灵又悲又怒:“倘若你落我手里,我决计不会杀你。你却要杀了我,我好伤心。”眼泪潸然落下,又说道:“也罢也罢,被你杀了,反倒清净。你杀了我罢!”
林尘心道:“这女人蠢蠢笨笨,说话也说得糊里糊涂,不知在想些什么。”说道:“你得说个所以然来,我林尘不随意杀人。”
卞灵嗤笑:“你杀得人少么?多我一个又如何。”林尘说道:“不如何,嫌手脏。”
卞灵怒道:“我名门大派,你杀潜龙帮不觉手脏,凭什么杀我却觉手脏?”林尘说道:“你现下不脏么?”卞灵一愣,却闻身上汗味极重,羞赧难言,说道:“那是你的气味,你个臭男人。”
林尘伸出手来:“你闻闻,我汗是香的。你涂胭脂水粉,喷香戴玉,也无我香。”心中却道:“林尘啊林尘,你堂堂男人,怎和一小姑娘比谁香谁臭。”但又想:“此处甚是逼仄,我闲着无事,且逗逗她。”
卞灵一轻嗅,顿觉清香撩鼻,眉头一皱,心中不大相信,于是又是一嗅。闻那清香切切实实,且颇为独特,好似从鼻入心,十分难忘好闻。
卞灵道:“呀,真是香的。”林尘道:“废话,臭得是你。”卞灵涨红了脸:“胡…胡说,我哪儿臭了。”
此中虽有汗味,微微发酸,但确不算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