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适合,是不能。”纳兰隆之认真道:“但以姜真人的修行速度,或许有一天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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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若有所思:“看来偷天府有很多秘密。”
“只不过一线偷来的天机——”
纳兰隆之说着话,他握着冰杯的五指忽然结冰,他的眉梢也挂上了霜。他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姜真人,看来我们不能聊下去了。”
便只这一句——
他整个人都结成了冰。
哗啦啦,碎落一地!
破碎的冰渣在冰雕的酒楼里,折射出点点的光,而周遭的人,却什么都看不见。闲话的闲话,喝酒的喝酒。
继续喝酒的人,也包括姜望。
“你好像并不惊讶。”
说话的女人在姜望对面坐下来。
她的坐姿很端正,身形纤弱,却俨然成为一切的中心。她有一张过于白皙和精致的脸,眉眼之间是化不开的凄色,存在一种易碎的美感。
她仿佛随时会离去,随时会消失,也因此更为动人。
这就是雪国第一美人,登上过道历三九一九年黄河之会的谢哀。
或许更应该尊她为——冬皇。
同一届黄河之会的天骄,今朝再相见。
冬皇不再是当初未能走进四强的谢哀。
姜望身上的荣名,也不仅限于当初的黄河魁首。
面对眼前的真君,姜望表现得异常平静:“值得我惊讶的事情太多,令我不知先惊讶哪一点。”
他翻开一只新的冰杯,为谢哀也倒了一杯酒,声音平缓:“我是该惊讶于你突然出手,还是该惊讶,纳兰隆之竟然能从你手上逃得性命?”
谢哀讶道:“你竟然能看得出他已逃走,不愧是咱们的黄河魁首。成真才几年?已不能等闲视之。”
姜望道:“世间成真者,岂有等闲?况乎衍道者。在冬皇面前,我实在没什么可骄傲。”
神临境的纳兰隆之,不可能在冬皇手下保命。
所以纳兰隆之很可能也是衍道实力。
姜望并不奇怪纳兰隆之能够瞒过自己,偷天府如此擅长隐匿,又如此神秘,有些特殊手段是再正常不过。
但纳兰隆之当初还参加过龙宫宴,虽然全程非常低调,没有任何显眼的表现——一如在迷界战场上的中规中矩。
他竟连长河龙君也能瞒过?
哪怕龙君只是一个幻影在那里,那也是超脱存在的幻影!
不愧是偷天府,这现世最神秘的宗门,如长夜晦影,若隐若现,处处都透着看不懂。
事实上纳兰隆之究竟多大年龄,究竟长什么样,直到现在,姜望也是不清楚的。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坐下来聊天,而完全颠覆了过往两次见面所建立的印象。他完全无法确认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冬皇没有拿那杯酒,只看着姜望:“他偷了我的东西,又恰巧坐在这里跟你喝酒。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原来纳兰隆之说要来西北取个物件,是这么个取法……
偷天府不是不为贼吗?
姜望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伸手去取自己的太虚勾玉。
他不必解释,因为他是太虚阁员。
诸方同推,举世共举;通行六合,现世无阻;放眼天下,九人而已。
他不要一个解释也就算了,他还解释?
但是他前前后后掏了一遍,顿在那里。
……嗯?
我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