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霄有些诧异:“怎么会呢……这问题就解决不掉吗?”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世上虽然没有可以灭绝地球生命的的天外来客,不过我已经和不知是天使还是魔鬼做了交易。交易的筹码是一瓶啤酒,以及我的酒精过敏体质——后者嘛……符支书你是知道的。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只要我喝下两口啤酒,我就可以得到解脱。我们双方都答应了。既然你来了,我只有两个个要求,请你在我的追悼会上把这首诗歌念出来,以及好好活到末日降临的时刻。我走了,来生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等等,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没什么别的好说了。但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
“只要不耽误我午夜时分的交易。”
“第一,你来交大快半年了,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除了见识到了大学的真面目之外,没了。结论也很简单:都是灰色的。嗯,就这样。”
“第二,如果你碰见了旧时的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还没有嘴巴,更没有大脑,甚至没有心,所有的窗户已经合拢,大门也已紧锁。一切亦无济于事。这种人永远存在。我十几年的人生证明了:只要我身边能碰上这样的人类,我就没有活路可走。感谢你们让我明白了这点……把这段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还有问题吗?”
“没了。”
“那请你接过我写给自己以及这个世界的诗歌。”
说完,夏萌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符雨霄看着自己写的诗。
符雨霄接过了夏萌递给她的纸,开始看了起来——
我们的尼尼卡消亡了,
他钢铁的心灵不复存在……
这位只剩满头黑发的老人
真的曾经拥有钢铁一般的力量?
啊,母亲啊!
到底有多少次
他如猎手一般架起了猎枪,
一动不动,在麦田的中央
永恒沉默的冰雕。
他肯定护卫过大山
把它们挪到身后,
他那坚毅的脸上
仍存有冷静和寒霜。
可他现在连自保都做不了,
岁月吞噬了他的一切。
他只能凝视深渊,或者沉默,或者告诉
他不存在的友人
他曾经的‘罪恶’。
他无时无刻都能会听见
麦田之外传来的地狱嘶吼,
他那曾经不安的心
开始迅速地枯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