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心中直接卧了个槽,他原本感觉自己庄上每亩田一分八厘的辽饷已经够多了这没想到五分的辽饷都有!王铁转念一想这人家里辽饷这么高肯定是里甲有逃户强行给摊派到他头上来的。
于是王铁问道:“你们是不是‘替’别人给交税了?”
食人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是我们村里数的上的富农我们甲就我的田最多。辽饷一开征我们甲就跑了三家结果摊到我头上就是两分七厘的辽饷最后跑到只剩下两三家摊到我头上就是四分五厘了!”
“那几年收成又不好没有办法只能去卖地,好不容易卖地交上了税官府里的徭役又派下来了。我家里就我和我爹两个成年男丁没有办法我娘就代替我去服徭役,可没想到这一去回来之后我爹和我娘就全部累病了。”
“那帮畜生大冷的天日夜不停的逼着人下河里去挖泥,我爹我娘本身就年纪大那能经得住这样折腾?就这样我爹我娘全部卧床不起为了给二老卖药治病我不得不又卖掉家里的田,本来三十亩田到那时候就只剩下十亩了。”
讲到这里食人者已经有些哽咽了眼角已经露出了泪花:“你们知道吗?!就为了给家里省点药钱我爹我娘为了不拖累我们居然半夜上吊自杀了!就为了几两银子就这么死了!我这做儿子的不孝啊!我该死啊!!呜呜———”
听到这里王铁鼻子已经有些酸了将拔出的腰刀放回刀鞘内杨英也被食人者的话所感染本来对着他的刀也放下了。
王铁点头示意食人者继续。“兄弟,接着往下说!”
食人者擦了擦鼻涕眼泪说道:“我爹娘以为他们死了会减轻家里的负担,但是却并没有减轻。我以前只知道这赋税会强行摊派可没想到这徭役也可以‘替’别人干!村里逃户太多了服徭役的人不够就让我们这些没跑的人家里出人顶上没办法只能让我老婆跟我一起去,有一年去给县里大官家修房子的时候我老婆从墙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我去找那狗官家里人理论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打了出去,没办法谁叫我是小老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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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每次服徭役就只能去交免役钱了,你们应该知道这征税怎么说还是有个数的这免役钱可从来都是官府的狗官说了算!”
王铁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这免役钱官狗子说多少就是多少还不带讲价的!”
食人者叹了口气说道:“这赋税还好一年就那一两回,这徭役全凭狗官们说了算!自打天启年开始徭役就越来越多交的免役钱也是跟着涨就这样我又只能卖田卖到最后连牛都卖了!”
“可这‘厄运专找苦命人’呐!自从我老婆摔断腿后回来没多久也去了!我老婆自打嫁给我做婆娘给我生了四个孩子每天起早贪黑的洗衣做饭没过过一天享福的日子!多好的婆娘啊,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爹娘上吊了,老婆也死了,家里的田啊牛啊也都给我卖完了!没办法只能去佃地主家的田种。本来想着田没了官府粮就不用交了可这官府的粮税还是给地主加到租子里每亩地八成半的租子啊。”
“每亩地八成半的租子落到我手里也没多少了,我家四个孩子也跟着吃不饱穿不暖没过多久也跟着夭折了三个!”
食人者指着杨雄道:“我家的孩子要是还活着应该就跟你后面那个小兄弟差不多大!”
见食人者指着杨雄,杨雄问道:“那后来你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