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受着连绵不绝的抽打,不敢反抗不敢躲,只能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惨叫,这声音怕是传到朝天门都还听得见。
随即,三个身影从马车里出来,听出是赵孟启的声音后,慌忙跑过去。
「阿爹,别打了!四哥都快被你打死了!」
「大伯你要打就打菫娘吧,别再打四哥了……」
「官家,求您饶过燕王吧。」
赵葙扑到老爹身上,死死抱着他拿藤条的手,不让他再扬起来。
赵菫则挡在哥哥身前,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小脸皱成一团,黄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从眼眶中掉出来。
钱朵就用尽全力拽着赵孟启向往后跑,「你是傻子么!?小杖受大杖走都不知道么?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赵官家看着这三个丫头的举动,忍不住被逗笑了,只是脸上才有笑意,又连忙板起脸。
「咳咳!」赵官家装模作样的丢掉藤条,「今日看在葙娘菫娘朵娘的面子上,就暂且饶过你,再敢胡作非为,打死都是轻的!」
「谢谢阿爹……谢谢大伯……谢官家开恩……」
不明情况的三个丫头忙不迭的道谢,那是真的以为赵官家刚才就是铁了心要把赵孟启打死的。
只有赵孟启感觉这事肯定是个大乌龙,就是一时还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他哪里想得到老赵虽然没吃火药,但酒喝得有一点点多……
如果知道的话,等他做了皇帝,一定会发布一条政令,拒绝家庭暴力,从戒酒做起!
可赵官家知道他有这个打算的话,那肯定是不会赞同的,因为他此刻神清气爽,通体舒泰,怎么可能令人拒绝揍儿子这种好事呢。
这静下来后,赵孟启感受到脸上几道伤痕疼得火辣辣的,顿时委屈得很。
「父皇,其他罪状儿臣也就认了,可这僭越之罪从何说起?那两驾马车明明是送给您和大娘娘的,儿臣在路上就让人向百姓宣告了,难道没人向你禀报?」
赵官家体内的酒精已经随着激烈的育儿活动消散,此时也察觉自己之前的推测出了偏差。
不过呢,无论是从帝王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父亲的角度来说,那肯定不能轻易认错的,不然威信何在?
何况,他觉得揍了儿子一顿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他听完赵孟启的申诉,仍是板着脸,端起腔调,「若是送给我自然就不是僭越,可你如此张扬高调,就算告诉了一些百姓,可全天下的百姓就都信了么?哼,再说,这条只是你犯下过错中很小一部分,难道不该惩戒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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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强词夺理的也没谁了……
赵孟启有冤无处申,只能苦着脸,「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罪有应得。」
「哼,打你也是为了你好。」赵官家一副严父的派头,「那马车既然送来了,也是你一片孝心,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葙娘,与为父前去瞧瞧,看看就这么一驾马车能玩出个什么花来……」
随即林老头随侍着父女俩走向早已戒备森严的御街。
赵孟启这才起身,望着俩老头的背影,越发感觉蛋疼。
赵菫看着他浑身狼狈,脸上也有三四道红印子,心里便如刀绞一般,「四哥,你一定很疼吧,大伯下手也太狠了……我看到马车上好像备了医药,我去给你拿……」
「诶,不用!」赵孟启把妹妹拽回来,一脸轻松道,「我没事,父皇一个老人家,他那点力气也就是给我挠痒痒。」
「你骗人,刚才你明明叫得那么惨,现在却说不疼!」赵菫认为哥哥只是在安慰自己。
赵孟启却笑道,「菫娘,哥哥教你一个道理,要是得了好处呢,就该悄悄地,若是吃了亏呢,就一定要大声喊出来……」
赵菫听完,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钱朵眼中却满是鄙视,「嘁!我就该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人,真是一身心眼比莲藕还多,亏我们几个还巴巴来救你!」
「好啦,咱们也过去吧。」
赵孟启直接把钱朵的话当成耳旁风,牵着赵菫的手,也往御街上走。
被揍得这么惨,要是不让更多人看到,岂不是很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