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利诃梨之前就知道燕王很重视海贸,但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重视’有多重。
于是他权衡了一会后说道,“其实海贸一事,不止对上国有利,同样让鄙国兴旺起来,外臣也认为是该好好清剿海寇了,鄙国过往的表现太令殿下失望,所以殿下要亲自坐镇也确实有必要……”
“这海路情况恶劣,其中鄙国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而且上国大军留在鄙国,也确实能维持太平安定,按理说,鄙国确实该承担适当的支出。”
释利诃梨先把姿态放低,一副深切认识到错误,也十分愿意悔改的模样,然后又继续道,“只是鄙国地狭贫瘠,物产稀少,一穷二白的,又才经历内乱,官库空空如也,根本拿不出钱啊。”
赵孟启扬眉,“呵…没钱?没钱你们还养那么多军队?就这么大点地方,所有军队加起来得有十几二十万吧?没事还隔三岔五打仗,今天跟安南打,明天跟真腊打,实在打不动外面了,就窝里斗,自己人跟自己人打……”
“一边说自己穷,一边却总想着抢别人的,这不劳而获的思想要不得啊!要我说,你们要是安分点,完全不需要养这么多军队,大可让这十几二十万青壮去种地打鱼做工,创造的财富绝对比抢来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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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利诃梨苦着脸,“就算鄙国不去打别人,可也不能不养军啊,不然怎么抵御敌国?”
他心里其实想说的是,你说得倒是好听,那怎么不把你宋国的军队裁减?
赵孟启轻声嗤笑,“军队多就能抵御了?这几十年可都没见你们赢过几次吧?再说了,把邻国都处成敌国,不都是你们占城人爱惹事挑衅么?几十年前,连我朝都被你们寇掠过。”
“不过以后你们大可放心,孤既然来了,那就会把好人做到底,保证会彻底协调好你们三国的关系,让你们相亲相爱不再起兵戈,所以就没必要保持那么庞大的军队规模了,正好,你们刚打了一场内战,算是裁减了很大一部分,再随便消减一些,只需要保留个两三万人就足够了,到时候孤会帮你们训练出一支少而精的军队,省下一大笔军费,不就有钱了么?”
释利诃梨心中暴走,让我们裁军省下军费,然后拿去给你们宋朝养军?你是真的很会啊!
至于协调三国关系也只有一半可信,毕竟现在的真腊对宋朝还是比较恭谨的,大概会接受燕王做和事佬,但安南可就没那么听话了。
占城和安南的恩怨,有历史原因,不过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安南本就狼子野心,一直在向外扩张。
而安南东临大海,西边是群山,北边是目前已经衰弱却依旧惹不起的宋朝,剩下最佳扩张方向就是占城了,怎么可能因为燕王几句话就乖乖放弃呢?
只是释利诃梨现在想要争取燕王的支持,也硬气不起来,只能弱弱地婉拒着。
“殿下,就算把所有军队裁光,鄙国也拿不出钱啊,您看要不这样,以后鄙国向上国朝贡时,每年额外增加十万贯钱,以作孝敬……”
这话就有点岁贡的味道了。
十万贯对占城来说可是不小的数目了,只是赵孟启还看不上眼。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而且朝贡那都是让你们占便宜,要不要恢复,还得看你们将来的表现呢,但眼下,你们得拿出诚意来吧?怎么,左上卿觉得没办法办到?”
说着,赵孟启扭头看向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嘴的保脱秃花,“那右上卿你呢?能办到么?”
“能能能!”保脱秃花哪管那么多,先抢着应下再说。
释利诃梨急了,“殿下!殿下!外臣没说办不到啊。”
赵孟启转回头,略带诧异,“哦?没说么?”
释利诃梨可不想再给保脱秃花插嘴的机会了,咬咬牙道,“殿下,您说说这开支具体数目是多少?”
他决定认了,也知道不出点血是打发不了燕王了。
只要燕王能支持自己能坐上王位,花点钱也算是值得的,总有法子赚回来。
“那孤得算算啊……”赵孟启捏着手指,认真算起了账,“孤麾下军队,单就军饷,平均每人每月就是五贯,五万人就是二十五万贯,维和期暂定三个月,那就是七十五万贯,其它开支肯定是比军饷要高的,三个月下来,两三百万贯的开支是要的,孤看你们穷,只能自己吃点亏,你们只出个一百万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