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二月初十那晚牛郎君截获的密信,第一个消息“出卖秉芳”的人,正是崔学馆的馆长崔暹。
确定此犯对崔浩之事了解得不多后,元刺史和崔暹出来地牢,去府衙后院,苟主簿亲自在旁边煮泉水,他擅烹恒山老道茶,香气很快飘进亭子。
元刺史把之前赵芷抄写的密信内容给崔暹看,试探着问:“崔公真有后人在平城?”
“是。崔公有大志向,但也深知越是有才能,越会被当时以恒农王奚斤为首的宗王忌恨,怎能不早为之所?那个孩子从出生,到送远,崔公狠着心肠,没看望一眼!唉——”
崔暹顿一下,咽下哽咽,继续说道:“崔翁,是崔公当年救的一宦官,那场劫难后,他将自己改姓崔。我全当养着一闲人吧,真是不知他从哪里、何时得知的崔公有后人,后来聂照跟我说有我学馆之人通过秉芳买崔浩后人的消息,我才知晓。”
元刺史:“聂照临死前,说他把崔翁要买的消息送出去了。”
“对。是两盆相同土质的‘不活’兰草,一盆给了崔翁,一盆给了崔公的后人,不过解析此暗语内容的密信,被我截了。”
“崔公的后人,现在年纪应该?”
“当年送出去的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元刺史惋惜点头,再问:“现在隐于平城的,应该是崔公的孙辈了?”
崔暹:“是。”
“陛下仁慈,此事又过去了这么久,就没想过恢复他崔姓身份?”
“陛下是仁慈,但当年置崔公于死地的势力不仁慈。”
一釜泉水烧开的时机刚好,苟主簿说道:“崔馆长可以信任我们元刺史,有我们可以照顾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崔暹歉意道:“要公开他的出身,需得另二位贵人同意才可。”
三杯茶后,崔暹告辞,始终没有讲出崔浩的后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