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窈揖礼谢他,奚骄能感觉出她待他的疏离,心里阵阵不舒坦,恰好,他看见花圃里有只瓢虫,就捉在手里一直轻攥,直到在城门口和尉窈分别,他气乎乎把瓢虫弹到她头发上。
暂说李彪。
他来郭祚府上是为了给儿郎李志求官。
当然不是求一般的小吏!而是想求“散官”,如“奉朝请”,如“直阁”的属官,这类散官均有机会入禁中任职,在陛下跟前当差。
魏官的起家叙阶,首先得看爵位,再按郡望门第。
李彪现在无爵无官职,那就只能按门第来论,然而他这一族出身顿丘李氏,与郡望大族赵郡李氏、陇西李氏都没有宗亲关系。
若不是陛下驳回了他回秘书省的奏请,他绝不会来郭祚这里受气。果然,郭祚坚持“顿丘李氏”是普通族姓,算不上郡姓,吏部不会安排李志入仕。
李彪在郭府待的时间比尉窈四人还短,可就这么一进、一出,他仿佛又老了十岁。
“天欲绝我李彪?我不服,我不会认输的,我不会认输……”
倘若刚才没见到尉窈,李彪或许会再等一、两年,因为郭祚是咸阳王举荐到吏部尚书位置的,待陛下亲政,收回咸阳王的兵权,说不定厌屋及乌,把郭祚调离吏部。
然而李彪现在气急攻心,等不得了!儿郎的官途被阻,那就先让女儿李隐为顿丘李氏出力!
宫学,女师……现在就让尉窈成为女儿成名的踏脚石吧!
七月初一,上午。
尉窈选在今天休沐,来到城东的七里桥送巩蔼。奚官署的巫诅案全查清了,主犯被处死,年纪还小的几人和州狱、县狱的一些罪徒,一起发配往平州服苦役。
路途遥远,这次放逐罪徒的方式是驿站交接,就是洛阳的狱卒把巩蔼这些人交给下个官驿的兵卒,之后交接犯人也是如此。
巩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讲师,你怎么还来送我啊,呜,我不配,我不争气,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做这种事,我快害怕死了,我害怕连累讲师,呜……”
尉窈抬一下这孩子的枷锁,不是很重,她放心了,低声嘱咐:“我托了人,可是只能照顾你到相州,过了相州剩下的路,你得时刻警惕。”
巩蔼抽噎,不敢相信地看着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