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乐意。我不乐意你来天心阁,不乐意你送药给大哥,更不乐意看见你这副搔首弄姿的模样!”谢轻云吸了口气道,“这股讨厌的胭脂味,当真令人反胃!二嫂如果闲得无聊,斗鸡遛狗养蛐蛐搭台子唱戏……都随便你,就是别来这里晃荡,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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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烦是你的事,三弟大可不必说与我听。同理,我要干什么自然也与三弟不相干,麻烦你不要管得太宽。”
谢轻尘道:“轻云,让路。”
谢轻云站着没动:“我不!”
胡冰清看着谢轻尘,眼神哀怨:“我不过就是想让你为我抚琴一曲,我为你献舞一支,就这样难么?”
“不难。可我不愿。”谢轻尘的目光落在琴几旁一本厚厚的琴谱上,“琴为知己鸣,恕难从命。”
胡冰清的脸色变了几变:“大哥,我好生跟你说话,你可得听。”
“不管你说多少次,我都是这个态度。不是知己,恕难从命。”
“大哥可别跟那些没眼色的东西一样,不识抬举!”
谢轻晗垂眸端坐,不愿再做口舌之争。
谢轻云道:“二嫂请回,我大哥要休息了。”
胡冰清冷笑道:“我若不走,你又能怎样?”她举步朝前,根本没将谢轻云放在眼里。“想杀我就下手,没人拦你。”
慕蘅原想让谢轻云杀杀胡冰清的嚣张气焰,没想到她不管不顾硬闯。不能让三公子出手!他盘算着对策,右手握住了剑柄。一片竹叶飘落在他手背,将他的手轻轻弹开。“不急。”有人在他耳边低语。环视四周,不见外人。像是莫公子的声音?他想起谢轻云说莫待功夫了得,又主意奇多,多少安心了些。
谢轻云也听到了那声低语,抬了抬眉毛,侧身让行:“二嫂是皇帝亲封的公主,又是他的宝贝干女儿,我这山野村夫哪敢造次。”
胡冰清傲娇地昂着头,不理睬他话里的嘲讽,拿着一颗药丸径直去到谢轻尘面前:“这药有奇效,吃了它。”她满脸堆笑,声音也相当柔媚动听,但那股胁迫的味道藏都藏不住,想必这话她已说过很多次。
谢轻尘知道躲不过,拿起药丸就往嘴里送。又一片竹叶飘然而至,将药丸击碎,散落一地。“我说,不遵医嘱的病人是要挨骂的。”莫待的声音从竹林上空传来。
“谁?”胡冰清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已落在她面前,像竹叶一样轻盈无声,“是你?”
莫待没搭话,将药碗放到谢轻晗面前:“温度正好,趁热喝。”
谢轻尘见那药一滴没撒,还热气缭绕,不禁暗自佩服。
在几天前的接风宴上,胡冰清和莫待见过面。那晚,谢青梧和顾夕漫都没出席,而谢轻晗也并没对这个江湖新秀过分礼遇,只略略客套几句便作罢。自然,她就更不会将莫待放在眼里。后来得知他是碧霄宫的弟子,也同样不曾高看一眼。酒宴上的莫待,虽冷淡不合群,好歹有问必答,也算礼数周全,完全不像今日,根本是另一副面孔。“莫公子这是干嘛?”
“伺候病人喝药,公主看不明白?”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弄碎药丸?”
“说到那药丸,就该我问公主你想干嘛了。你既不是医生又不通医理,凭自己的心情随便乱给别人吃药,可不是好习惯。得改。”
“谢轻晗说过,在天慕山,本公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一个外来客,管什么闲事?”
“这就是笑话了。公主既然知道我是外来客,江湖人,怎么还想着用天慕山的规矩约束我?只要我不杀人放火,违法乱纪,二公子的规矩在我这里——不管用。”
“这么说来,你是要管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