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了慈宁宫,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只要对某些东西或者某个人表露出自己的喜欢,那便会有人毫不犹豫来与自己争抢,从而把自己想要的从手中夺走。
那只她心心念念得来的狸奴(古时称猫为狸奴),终究还是被人夺走活生生地吊死了,她无法释怀那次望见狸奴尸·体的模样,鲜血淋漓的,就这么在她面前,毫无掩饰。
喜爱之物被夺,在宫中是,在外邦亦是。
故而这一世唐清璃学会了掩盖自己的喜好,只装做什么都不喜的模样,只想着藏的更深一些,便不会再被人捉住弱点。
但,她喜欢之物,忠于自己之人,自然只能为自己所有,旁人,沾染不得。
韩霜锦,是个心善之人,也是个心有志向的女子,她懂自己,所述之话又格外让人豁朗开朗,她自然是喜爱的,既是喜爱之人,便只能以自己为主。
多纵容几分,也算不得什么。
枳橘不再说话,心头默默记下,殿下这是已经把韩姑娘作为自己人了。
“去收拾吧。”
唐清璃把枳橘给打发走了,心头想着离开之前也应当寻一份不错的礼回给韩霜锦。
高家既然已经抄家,手中的铺子和土地应该都已经充公了吧…
次日午时,在韩府用过最后一顿午膳的唐清璃便上了马车,准备回永乐城。
韩霜锦知晓时辰,特意来送她,并未让府中的其他人知道此事。
唐清璃来永州城应当是避过旁人的,虽不知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何,但既然她想要低调,韩霜锦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韩姑娘珍重。”
枳橘对着韩霜锦说了一句,递给了她一个锦盒,随后便上了马车。
“多谢小姐相赠。”
韩霜锦差点脱口而出殿下二字,幸而思绪急转,改口成了小姐。
“不必。”
唐清璃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韩霜锦,我在永乐城等你。”
“我必会前去。”
养心殿内,檀香徐徐燃着,刘福禄摸了摸手下小太监送上来的茶杯,杯壁微凉,他摇了摇头,旁人重新换上一杯。
“刘福禄!”
坐于上位的南安帝揉了揉太阳穴,唐明安与谢伦一事着实让他震惊,这几日她简直是忙得焦头烂额。
连静妃和唐清雅来求情都一概不见,已经宿在养心殿多日了。
“奴才在。”
刘福禄赶忙来到桌旁,弯腰恭敬地等着南安帝的吩咐。
“成輑阳可有再来信?”
南安帝此前在收到唐清璃自己默默掏腰包把那一万石粮食给补足之后,是又气又急。
气的是唐清璃未免太过良善,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反应居然是把粮食补齐给百姓吃,急的是他通过成輑阳知晓这银子是自己赏赐给她的,而且后面几日公主府采买的物件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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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肉食都改成了一月一次,原本是一月三次,如今减少到这种程度,南安帝心头是心疼不已。
但他总觉得此事未免也太过巧合,唐清璃居然有那样的魄力去做这样的事,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于是他才放出了自己想要立贵妃的消息,除了把当前这滩水搅浑,还有便是想要试探一下唐清璃。
瞧一瞧她是不是与自己的某个儿子站在一起了,若真是如此,想必立贵妃的消息一传出去,她必定会有不小的动作。
他心头觉得此事不大可能,却又忍不住去想,这几日嘴里着急地都上火冒泡了。
“禀陛下,并无通传。”
刘福禄应了声,接过小太监端上来的热茶,把书桌上微凉的那杯撤下了。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未通传。”
南安帝叹了口气,是他心急了,罢了罢了。
刘福禄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退下了。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来到了刘福禄身侧,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刘福禄微微抬眸看了看上首的南安帝,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地叫了声:“陛下。”
“何事?”
“静妃娘娘…”
“让她别来打扰朕,若是再来,便直接去冷宫好好冷静冷静。”
南安帝话都没听完便直接摆了摆手,脸色都不自觉难看了几分。
“是。”
刘福禄得了令,赶忙来到了殿门外,一眼就看到了静妃和提着食盒的宫女,她看起来憔悴不已。
“刘公公。”
静妃看刘福禄出来,赶忙让人跟着自己上前。
“静妃娘娘。”
刘福禄行了个礼,轻声说:“殿下今日政务繁忙,恐无法接见娘娘了。”
“刘公公,我只是给陛下送碗参汤。”
静妃还是不死心,唐明安如今还等着她为其给南安帝求情,不然,他可就真的完了。
“娘娘,奴才也是听陛下的吩咐做事,您就别为难奴了。”
刘福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娘娘,陛下如今还在气头上呢。”
“本宫知道了。”
静妃不是蠢的,刘福禄的提示已经够明显的了,她放下了参汤便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师父,这?”
小太监凑上前来,问着:“这参汤留下了应当如何处理?”
“倒了便是。”
刘福禄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哪怕是再珍贵的参汤,也无人去品了。”
“怎的去了这么久?”
南安帝看着刘福禄入门,语气不疾不徐。
“启禀陛下,静妃娘娘送来了参汤说是担心陛下的身子,奴才劝说了两句这才离开。”
刘福禄连忙跪了下来,说着:“这参汤…”
“倒了便是。”
南安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实在是太过放肆。”
“陛下息怒。”
刘福禄自然知晓南安帝说的不是静妃,而是犯下错事的唐明安。
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夺位之局是陛下一手推动的,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他又要重新再推一个皇子上来,可不得烦嘛。
如今可堪大用的,可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