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輑阳奏折中言明今日赈灾进展,因抄了阳亲王的家,得了不少金银与粮食,金银全数换作粮食,已经解了如今赈灾难的部分问题。
此事得了南安帝授意,左右都是阳亲王这些年贪墨的银两,花了便花了,若是有剩下的,再收归国库也不迟。
不过其中有另一消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定康郡粮食不足,因比邻永乐郡,他去永乐郡收购了不少粮食,同时依着陛下的意思,将永乐公主花的银子都送回去了。
本还以为永乐公主不会收,毕竟这可是留下善名的大好机会,没想到永乐公主不仅收了,而且还收得十分开心,这让成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南安帝无奈地看着成輑阳汇报上来的奏折,这送银子给唐清璃一事自然也是他安排的,他只在想,唐清璃是不是也存着几分不臣的心思,故而才会愿意毫不犹豫掏出银子来补上。
没想到,她的璃儿还这么直接就把银子收了,真就不要这个名了?
南安帝百思不得其解,这璃儿这么缺银子?应该不至于吧,毕竟他前阵子可是给璃儿赏了不少好东西,不至于…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刘福禄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这太后娘娘派来的人还在殿外候着呢。
“这便去。”
南安帝手握孝顺的人设,听到太后相传,自然是要过去的。
慈宁宫中,太后正在给花浇水。
花儿争奇斗艳,让她心情都好了几分,算是在深宫中寂寞无聊的情绪寄托吧。
“皇上驾到!”
太监通传响起,太后抬眸,将手中舀水的勺子轻轻放下。
“儿臣见过母后。”
南安帝大步而来,看到了殿中的太后,恭敬地行了个礼。
“皇帝起来吧。”
太后摆了摆手,把手搭在了一旁服侍的嬷嬷手上,而后与南安帝并肩入了内殿。
二人在软榻上坐下,服侍的宫女便送上来了两杯清茶和一小盘点心。
“你们退下吧。”
太后摆了摆手,刘福禄看了一眼南安帝,见他并未出声阻止,便随着其他宫人一起离开了。
“母后有事要说。”
南安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雪花酥放在嘴中,入口即化的甜味极好地平衡了他如今的焦躁,这太后小厨房做出的雪花酥是宫中一绝,他平日里也钟爱。
“是。”
太后握着佛珠手串转了转,幽幽地叹了口气:“哀家想璃儿了。”
“母后,璃儿是去休养身子,过段日子便回来了,您不必担忧。”
南安帝心下了然,在路上他便知晓太后唤自己前来应是担心唐清璃出事,毕竟这么多年人都是在慈宁宫长大的,思及此,他不免叹了口气。
“皇帝怎么叹气了?”
太后转动佛珠的手突然停下,她看着南安帝,心头有些发慌,该不是璃儿出事了?
“母后不必忧虑,璃儿无事。”
南安帝见太后想歪,赶忙道:“不过朕有些事百思不得其解。”
“何事?”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温声问。
“璃儿,很缺银子吗…”
南安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随即补充:“不过是前朝出了这事,故此一问。”
“皇帝…”
太后看了他一眼,幽幽叹道:“哀家知你对璃儿不上心,但怎的…”
“母后…”
南安帝有些不大好意思,他确实对这个女儿不甚了解,罢了,往事不要再提。
“哀家的份额自然是不缺的,但她并无,自小也受了不少委屈。”
太后叹了口气,又说:“在哀家宫中倒是少不了她一口吃的,不过是过年过节少了不少赏赐,让她对金银之物有些在意。”
“朕知晓了。”
南安帝听了这话心头更加愧疚,他以为自己给唐清璃的赏赐已经够多了,但如今听起来,他还并未补足之前她受的委屈。
许是从小未得到,故而才会如此看重。
“皇帝也无需自责,哀家知道你心头苦痛。”
太后将糕点又朝着他推进几分,而后道:“皇帝是天子,所思所想无愧于民即可。”
“朕受教了。”
南安帝又咬下一块雪花酥,心中愁思平息。
马车于公主府后门停下,许三归先下马车四处瞧了瞧,确定无问题后敲了敲门,而后方才把唐清璃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殿下。”
谭诚和灵芝得了消息,唐清璃刚一进后院便都迎了过来。
“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唐清璃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殿下这段日子气色红润了不少。”
灵芝有些讶异,而且看这身形,似乎还增了些许,这未免也太难得了。
“是吗?”
唐清璃闻言轻笑:“许是孤这段时间吃得有些多,故而看上去不同了吧。”
“殿下这段日子每顿膳食都用下了一碗饭呢。”
枳橘笑着接上了灵芝的话,唐清璃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之前还不大喜欢用膳,这几日能够多吃这么多,自然让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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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广福楼竟是如此神奇?居然还能让殿下多多进食?”
灵芝闻言更是诧异了,他们自然也从广福楼寻了不少招牌菜,殿下也确实多吃了几口,但也未曾如枳橘所说用够一碗饭。
“好了,先说说这几日城中的情况吧。”
唐清璃摆了摆手,止住了枳橘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念头,她这段日子一是为了避风头,二也是为了瞧瞧城中若是自己不在,会否有什么人来试探一二。
谢伦如今不在了,这郡守之位可还空着呢,不知道南安帝是否故意的,只让成輑阳暂代郡守之位,待择日选定郡守后方才派人前来。
她不相信南安帝对郡守之位没有自己的思量,只不过是想着试探试探自己罢了。
一郡之守,虽无实权,但这其中可牟取的利益不在少数,多的是人想做这个位置。
“禀陛下,这几日送礼的人颇多,用的由头也是千奇百怪的。”
谭诚说着便送上了一份礼单,这其中记录的便是这几日唐清璃不在所送来的礼。
她让人瞒得紧,这几日旁人皆以为她是在府中将养身子,故而不见任何人。
石永舟那边,唐清璃早早便让许三归打过招呼了,若是他还想坐稳那个位置,自然要守口如瓶。
“可有什么特殊的?”
唐清璃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礼单,问了句。
“其中有一位很是奇怪。”
谭诚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永州城人士,礼却送到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