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磊和上官欢欢重重地磕了个头,心中不自觉安定下来,只要南安帝相信了此事,那他们今日的目的便算是达成一半了。
“快快起来,传太医!”
南安帝简直是气得不行,他连忙把云磊扶了起来,让刘福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然后让云磊坐下。
“多谢陛下。”
云磊没有拒绝,他的伤都是实打实的,一点都不怕太医来看。
太医得了南安帝的传唤来得很快,他先是给云磊把了个脉,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云磊的裤子,映入眼帘的血迹让南安帝心头更怒。
“如何?”
南安帝心下愧疚,早知道便应该派人去永乐城把他们接过来的,而不是让他们自己赶来。
原本想的是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无人知晓他们进京,且云家在朝中也没什么影响力。
谁知道他这么多年只传唤了云家这一次,云磊居然还遇袭了,这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启禀殿下,这位大人的腿应当是从马上跌落下来,所以有划伤也有冲击伤,划伤的范围比较大,看起来有些可怖,但因为处理及时,并无大碍,只需要安心静养即可,不会有问题的。”
太医很快就定下了结论,心头也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给我开最好的药!好好补!”
南安帝听了这话倒也算是轻松了几分,若是云磊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很难与云从戎交代。
“是。”
太医点头应下,很快便开了几张药方,回太医院去备药了。
“微臣多谢陛下。”
云磊从椅子上起身,恭敬地对着南安帝行了个礼。
“免了免了。”
南安帝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到底是与朕生疏了。”
“微臣不敢。”
云磊知道他是在说之前还未登基之时一起玩乐的日子,尤其是在他登基之后,云磊还在宫中挂了个闲职,自然能够经常与他们见面,关系非同一般。
但如今不一样了,云华已经逝去十几年了,云家与南安帝的桥梁如今便只剩下一个唐清璃,而唐清璃则明确表示她与南安帝没什么感情,故而如今云磊也不会对南安帝心怀旧念。
“罢了,你且回去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再细谈。”
南安帝叹了口气,把原本自己登基之前的府邸赐给他与上官欢欢居住,而后又给了他一个从四品的闲职,然后就让人送出去了。
云磊进京获官的事不出半个时辰便已经在朝臣中尽数传遍,众人都未曾想到云家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陛下。”
竹影青安排了四个御林军护送云磊去了王府,而后便回来了养心殿。
“他遇袭一事,你可知道?”
南安帝看着竹影青,语气虽然淡淡的,但问责之意却是格外明显。
“微臣不知情。”
竹影青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响头,沉声道:“微臣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样,而且云大人也从未提过此事,是臣失责,让云大人受惊了!”
“此事不是你的错。”
南安帝摇了摇头,心下的怀疑去了大半,若是竹影青也知道此事,或许他会怀疑云磊与上官欢欢是在作秀给自己看,但他不知情。
不知情便意味着云磊或许从未想过把此事告知他,而他想瞒下来的理由大抵也简单,害怕背后的人会继续针对他。
所以云磊或许知道是谁在背后出手,也或许是心头已经有了猜测。
不管是哪种,南安帝心头其实都有些不大好受。
云磊的性子他了解,之前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他面前肆意张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直言不讳又字字铿锵。
而不是像今天这个样子,对他毕恭毕敬,生怕一句话便惹得他不开心。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会有谁与之前一样,对他丝毫不惧呢。
“去查。”
南安帝回过神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竹影青,吩咐了一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是。”
竹影青应了声,又说:“微臣立刻去办。”
“此事只有你一个人未免太扎眼,朕让大理寺在明,你在暗,兵分两路把人给朕抓出来!朕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敢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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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昭王府,内院。
“吓死我了。”
上官欢欢一直到和云磊在房间里坐下才松了口气,南安帝果然与此前不一样了。
“你呀你呀。”
云磊轻轻地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没事的,别怕,我不是在这吗?”
“你还好意思说呢,那个时候…”
上官欢欢及时住了嘴,生怕这府中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们,万一一个不小心他们说的话就被透露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没事的,陛下已经为我开了药,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我。”
云磊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了两个字:慎言。
“我知道。”
上官欢欢点头,又佯装恼怒:“那我这不是担心你,所以才这样嘛!”
“我知道夫人担心我,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云磊失笑,又说:“夫人舟车劳顿也辛苦了,不若便洗漱洗漱歇下吧。”
“好,我让人进来伺候你。”
上官欢欢点了点头,唤来了两个一直都外侯着的小厮,而后自己便带着丫鬟去了隔壁房中已经备好的热水浴桶中洗漱。
云磊让小厮扶着自己坐在了床边,然后换了衣服擦好身子,便坐在了床上看书。
他这一路上其实挺顺利的,并没有发生什么敌袭,想来南安帝的这封密信确实是没什么人知道,但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让此事揭过去。
他与上官欢欢商讨了一下,因为不知陛下究竟为何要让他们进京,他们对如今京中的局势也尚且不明朗,其实最好的做法便是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
南安帝密信让人进京,本应当是一件较为隐秘的事情,但若是在进京的路上云磊遇刺了,而且还受伤了,那这无异于在打南安帝的脸。
故而,此计便是最好不过让南安帝生疑的手段,不管最后查出来的是谁,又或者说查不出是谁,只要在南安帝种下怀疑的种子,对他们便百利而无一害。
原本上官欢欢还想让她自己受伤的,幸好云磊跳车跳的快,不然若真的让上官欢欢出事,那他估计会恨死自己。
云磊正在想下一步路要怎么走,窗户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
“是谁?”
云磊惊觉地抬头看向窗户,正想着让小厮去看看什么情况,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起身而来。
“云世子。”
来人声音沉着,不紧不慢地说:“不知可方便一谈?”
“自然是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