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宫,惠妃寝宫。
“母妃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唐明荣坐在偏殿的软榻上,有些难过。
“殿下,娘娘是还没醒。”
碧华看着唐明荣如此神伤的样子,轻声说:“娘娘昨夜头疼的有些厉害,故而这会又歇下了。”
“头疼?”
唐明荣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母后身子不爽利为何不和我说?”
“娘娘昨夜喝了点酒,许是吹风冻着了,今日起来之后已经好了些许,说是等中午睡醒之后若是身子骨还不舒服的话,那就再寻太医来瞧一瞧。”
碧华连忙解释。
“此事如何能拖?”
唐明荣眉头紧皱,他招了招手唤来一个小太监,轻声说道:“快,赶紧去把太医给唤来。”
“是。”
小太监恭敬地应了声,就要往外跑。
“殿下。”
碧华拦住了小太监,轻声说:“正月寻太医,有些不大合适。”
“母妃就是在担心这个?”
唐明荣听了这话也沉住气,他看了眼碧华,抿了抿唇道:“正月寻太医讲究什么合不合适的。”
“说是这么说,但到底显得有些不大吉利。”
屏风后传来了惠妃的声音,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走了出来。
“母妃。”
唐明荣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轻声说:“您感觉如何?”
“本宫没事。”
惠妃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过是有些头疼,睡了一觉舒服多了。”
“母妃下次还是别喝这么多了。”
唐明荣心疼地把她搀扶到了软榻上,轻声说:“喝多了您又难受。”
“还不是因为你。”
惠妃没好气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他脸色淡淡地,显然是极为不满。
“我?”
唐明荣有些发愣,他看了一眼惠妃,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
“你如今主意是越发大了。”
惠妃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在了软榻上,摸了摸自己的护甲,冷冷地说:“还知道往你父皇身边塞人了。”
“母妃。”
唐明荣一听是这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母妃,儿臣本来也想告诉您的,这不是出了很多事,一时之间联系不上您,这才…”
“因为联系不上本宫,故而就自作主张,直接往你父皇身边塞人了,是这个意思吗?”
惠妃听了这话更生气,她看了一眼唐明荣,简直是想要把他的头都撬开,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自作主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眼巴巴把人往南安帝跟前送,他是想干什么?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母妃,儿臣错了。”
唐明荣意识到惠妃是真的生气了,当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低下了头。
“你错在何处?”
到底是大过年的,惠妃叹了口气,也不是真的想要给他脸色看。
“儿臣…”
唐明荣抿了抿唇,轻声说:“儿臣只是想让母妃肆意一点,想坐上那个位置,也想让母妃名正言顺成为儿臣的母后。”
“你呀。”
惠妃听了这话,不自觉叹了口气,声音也放低了下来:“母妃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你这件事做之前就应该和我说一声,而不是自己擅自做主。”
“宫宴是多重要的时刻,多少人看着本宫与你,你可倒好,自己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追忆皇后,陛下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你是仗着今日宫宴,陛下不会对你多说什么,本宫却心一跳,害怕你被陛下追责。”
“唐明荣,你给本宫仔仔细细都说清楚!这舞姬是从何处来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你又想让她做什么?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明荣听到了惠妃直呼自己大名,心知她确实是生气到不行,连忙说:“母妃息怒,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父皇身边有个自己人。”
“您想想,唐明德与唐明安都死了,如今在皇子之中年岁最大的便是儿臣了。”
“立长立贤,儿臣已经占了一个长字,而贤字,儿臣自觉也绰绰有余。”
“按理来说,正月如此好的日子,应当是立储的最佳时机,而且下月儿臣还会迎娶父皇给儿臣定下的正妃,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儿臣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而且又特别重要,那这便意味着父皇其实早就应该定下来此事,而不是一直拖着。”
“母妃,若是父皇有要儿臣的意思,哪怕不和儿臣说,也会与大臣们提点两句。”
“可是母后,儿臣完全没有收到风声,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唐明荣说到这里脸色特别不好看,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儿臣需要为自己打算,同时也是为母妃您打算啊!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拖下去,什么的不做吧。”
惠妃听了他的话不自觉点头,倒也是明白他心头的担心还有忧虑,陛下如今的对他们的态度并不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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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与贤妃一起争夺李怜儿,一个两个都没有讨到好处,反而如今李怜儿嫁给了陈涵淼那个没什么名气的。
原本以为是陛下心疼他们,不想让他们因为一个女子闹得太难看,如今想了想,怕是陛下对那个女子也不怎么满意。
毕竟无法生育,那对皇家来说就是一个废物。
“荣儿,你确定你手底下的人一个消息都未曾收到?陛下从未提过?”
惠妃微微蹙眉,沉声道:“本宫觉着,或许陛下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罢了。”
“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孩儿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唐明荣摇了摇头,轻声说:“母后,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头没有半点怀疑吗?”
“又或者说,您真的那么相信父皇一定会把那个位置交给我,而非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