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又添了一句:“我是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趣,有自己的挂念,就像希腊的神明一样是不完美的存在,但惟其如此,人类的【可能性】才会扩大,人类的【文明】才会永远拥有活力,我们终究尽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保护一些东西......但这并不是【意义】的尽头,而是它应有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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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尽头......反而是起点?”
莎士比亚点点头:“对啊。作为人类全体的【意义】,和作为个人的【意义】,它们本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马赛克拼贴,和单块马赛克本身的关系,每个自认为精彩的人生,都是文明的一种旁注,每一种自我满足的背后,都是某个人在历史上留下了一道影子。”
比安卡轻轻皱眉:“……可是这只解释了【文明】的意义,却仍然不能解释【活着】这件事本身有什么意义啊。”
莎士比亚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再怎么说,所谓【人生】,从来都不会具备任何天赋的意文。”
“可你刚才并没有直接说【人生没有意义】”
“嗯,因为【寻找意义】这件事本身,就是我们能够赋予人生的一种意义啊,明白么?我们不是作为某种人而活,我们是为了成为某种人而活,能够为无意义的事物赋予意义——这才是人之为人的独特之处。”
比安卡好像明白了一些:“所以,你想说的是......我们的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寻找自己的过程?”
莎士比亚拍了拍手掌:“没错,正因为他永远没有终点,所以有人会把它同推巨石的西西弗斯相提并论,在他们的神话中,西西弗斯费劲力气把巨石推上高山,然后无助地着着巨石从高山上滚落——如此周而复始。”
“但即使是那些人也会承认......虽然西西弗斯永远处于一种痛苦的循环之中,其人生看上去毫无价值,可这也并没有剥夺西西弗斯本人,去铸就一种反对神明、讴歌自由的人生意义。”
“当你抛弃结果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西西弗斯的确活出了人生的意义,而他也因此获得人类最根本的那种幸福。”
比安卡又问:“......你是说,意识到自己不是白白活着,或者至少意识到自己在与【无意义】斗争的幸福?”
莎士比亚微笑:“当然啊,在每个人的生命征途中……这都是最伟大的那种【斗争】,我们一边与世界战斗,一边与世界和解,逐渐为自身赋予后天的意义......并最终,在面对那永恒的虚无时,能够放声大笑、不留遗憾地从舞台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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