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儿,这串玉坠,是你师娘临死之前交予我的最后的遗物,也是为师一生中最为宝贵的东西。今日你们拜师,师父本应大礼回赠,但可惜事出突然,没有准备。我今天就将这串玉坠交给你,你一生都要好好珍惜。”
钱豹摸着胸前的玉坠欣喜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它贴身放好,“放心吧师父,这串玉坠,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哥,太好了,我们有名字了!还有师父了,我们以后能有家了!”
钱琛听着钱狼的叫喊乐的哈哈大笑,“没错,你们以后,有家了。”
……
“少洞主,这就是老仆来雨竹林之前的故事,你可听明白了?”钱琛低着头,声音嘶哑地说道。
“你是?!你是?!你是钱豹和钱狼的师父?”
东门璇此时惊得已经是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在与莎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天云洞,他竟会遇见钱豹和钱狼的师父。
“没错,老仆就是他们的师父。呵呵,少洞主,你不必这么惊讶,我知道你很好奇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其实这一切说来也并不复杂。老仆我当年被逐出师门之时,为了报复,偷了龙虎山的至宝,也就是这对“龙虎指”,也因此一直被龙虎山追杀,这才躲去了西域。可一个地方待久了,终究还是会被发现,更何况我还出了手。后来龙虎山的人找到了莎萨,我就只能抛下钱豹和钱狼继续逃亡,毕竟如果不走,反而会连累了他们。呵呵,至于加入天云洞,正是我心中所计划——只有隐姓埋名藏到另一个名门大派里,才能结束这逃亡的一生。我那时渐渐老了,身心俱疲,没办法一直逃亡下去,必须给自己找一条退路才行,而那时候的我,断然不可能向龙虎山低头认罪,只能另寻他法。于是我便盯上了天云洞,那时候,名门正派太难加入,小帮小派也很不安全,少武伏魔禄浩浩荡荡席卷神州,算来算去,也只有魔教天云洞最为合适。在这里,他们不在乎你从哪来,要到哪去,背负哪些罪恶,他们只在乎你是不是忠诚。这里曾经是那些没有归途之人的仙家宝地,少洞主,即便现在,我也甘愿在这里做一个奴仆杂役,便知足了。”钱伯抚摸着一旁的石壁,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太多年,感情更是无比深厚。
“如此说来……西域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可这怎么可能呢……”东门璇心头已经极为不安,他只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心扑通扑通乱跳。
“是,西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那两个可怜徒儿,一个死于信玄之手,而另一个死于你阿爹东门武的手中。”钱琛平静地点点头。
“这……你如何能知道?此处距离西域千万里,而那阴角帮早已埋没在风沙里,已经过去了十年……钱伯,即便你知道了,你更应该明白,错的明明是他们!你可知道你走了之后,他二人凭借一身高强武功,称霸莎萨,为非作歹,是十恶不赦的盗匪!”
“十恶不赦的盗匪吗,老仆知道,”钱琛心酸地笑了,“可他们明明有机会成为一方豪杰的,这都怪我,怪我只教了他们武功,没有教他们做人,却又匆匆离去。那时候的我,不够成熟,心存侥幸,以为他们有了武功,就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可却忘了光有武功是不够的。少洞主,你可知道归根结底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因为我的懦弱,我的懦弱!”
钱伯指着自己,语气突然变的愈发激烈。
“因为我不肯面对自己的错,不肯放下心中的恨,结果我的憎恨,影响的反而是他们。只因我恨龙虎山,不愿意将这对龙虎指还回去,所以我辜负了上天让我重新做人的机会,这就是代价!倘若我当年能洗心革面,为了他们能向龙虎山负荆请罪,也许今日,也许今日一切都会不一样……少洞主,这是老仆欠他们的。或许他们咎由自取,活该一死,但他们的死皆因我而起!”
“所以,你想为他们报仇?”东门璇踏前一步,周身已经荡漾起天云真气。
“报仇?呵呵,少洞主,老仆年过耄耋,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报仇什么的,并非老仆心中所想。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恶人,老仆身为龙虎山道士,如何能为恶报仇?
“那你究竟要做什么?”东门璇眉头紧皱,他觉得此时的钱伯,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唉,老仆只是想,还债。少洞主,还记得老仆之前在天云崖与你说过的话吗,或许一切都是定数,这就是身为师父,无可逃避的责任,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也会被找上门来。这就是我欠他们的,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逃不掉。”钱伯忍不住跪倒在地,神情怆然。
“还债……还债……钱伯,我且最后问你一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西域之事的?”
东门璇咬着牙,猛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模糊,所有的力量全都都被抽离而去,连天云真气都无法调用。
他这才意识到,钱琛刚才给他喝的茶里,下了毒。
“东门璇,西域的事,是我告诉他的。”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在钱琛背后响起,而听到这个声音,东门璇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