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车夫们身着朴素,脸上带着疲惫,也不知深更半夜被叫来拉什么东西,但望着面前这群官兵,他们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敬畏。
除了运货马车,一辆囚车也被地云带了过来,里面关押着的正是呼伦。
此时的呼伦,气息奄奄,周身伤痕累累,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满是污垢和血迹,眼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囚服,囚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显得格外狼狈。双手被铁链紧紧锁住,铁链深深嵌入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此时的呼伦,内心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他深知以地云的手段,自己的妻儿定是凶多吉少。
东门战烈趴在树顶,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了囚车里的呼伦,心中不禁一阵刺痛,他满心无奈,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官兵们开始从屋内搬出一箱又一箱的财宝,装上马车。
他们动作迅速,每一个宝箱都沉重无比,需要几个人合力才能抬起。
这一幕让趴在树顶的东门战烈惊讶无比。
“这些宝箱是从哪儿找到的?我刚刚怎么没发现?难道有密室?里面究竟装着什么?难道是呼伦叔藏的?这就是他一直隐藏的秘密?”
东门战烈脑海中思绪万千,试图从这混乱的局面中理出一丝头绪,可却什么都想不明白。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曙光穿透黑暗,徐徐洒在大地上。
所有的宝箱都已装载完毕,此时地道之内,密室已然空空荡荡。
地云示意官兵在院墙和房屋周围铺满柴火,浇上火油,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地云随手扔出火把,瞬间,火光冲天而起,将这座荒废已久的老宅一口吞噬。
“出发!”
随着地云一声令下,车队在一阵阵鞭挞声中缓缓启程。
两侧官兵严阵以待,手持兵器,眼神警惕,守卫着宝箱。
而地云与黄杉则在前方开路,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喜悦。
呼伦的囚车位列最后,在护送宝箱的车队中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伴随着车队的远去,这场应天府的狩猎之旅,宣告落下帷幕。
可此时的老宅浓烟滚滚,东门战烈跳下槐树,心急如焚,想要逃离这火场,却发现老宅四周已被大火包围,汹涌的热浪将他一次次逼退。
“遭了,这下糟了!”
东门战烈慌忙四处寻找出路,可四面八方全是滔天烈焰,根本无路可走。
“难不成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东门战烈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热浪从四面八方袭来,烤得他皮肤生疼。衣服都被热浪掀起,头发也被烤得卷曲起来。
他的喉咙干渴无比,这荒废的院子里,竟连一口井都没有,他别无他法,只能重新爬上槐树,试图从树上跳到火场之外。
可远处的细枝并不能承载他的重量,而站在树干附近,如此之远的距离,他实在没有把握跳出火场,一旦失手掉进火堆,那就是死路一条。
东门战烈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绝望与恐惧,就在火焰即将蔓延至槐树树根之时,他再无他法,刚想拼死一搏,一滴冰凉的水珠忽然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那一丝冰凉仿佛是来自上天的恩赐,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下雨了?”
东门战烈抬起头,只见积攒了整夜的乌云,竟在这个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冬雨虽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冷。雨滴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清凉,让他感到无比舒适。
他不禁张开嘴,让雨水灌进喉咙,滋润着他干渴了一夜的身体。
原本凶猛的火焰,在雨水的洗礼下,渐渐失去了嚣张的气焰,只留下一片冒着青烟的废墟。
“上天保佑!”
东门战烈侥幸捡回一条命,喜出望外,站在树上,看着周围的火焰逐渐熄灭,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轻轻拍了拍槐树的树干,感慨道:“多亏你了,看来还是你有福气,我借你的光了!”
随即,他眺望着远处车队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惋惜。
“呼伦叔,可惜我能力有限,终究还是没能救下你……”
思索片刻,东门无奈地跳下槐树,离开宅院,朝着家中奔去。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一个身影正手持折扇,隐藏在宅院外的树林中,望着他回家的方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东门战烈,你如此爱多管闲事,可就休要怪在下铁血无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