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缓缓关闭,汽车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一个终点,但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办公楼内,依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仿佛陈东富的离去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王忠强从办公室里目睹了这一切,就来到了钟毅的办公室,看齐永林和钟毅两人面前的烟灰缸里散落了不少烟头,遂请示道: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对陈东富的办公室和家里进行搜查了。
钟毅从桌子上拿出了烟,递给了王忠强一支,并主动给王忠强也点上火,俩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齐永林。
对一位正县级的干部的住所和办公场所进行搜查,这在地区里并不多见,在齐永林的印象中,这么多年,孙茂丰应该是第一个,而陈东富应该是第二个,这样的抄家行为在封建社会里也是对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才实行的一种惩戒手段,能够对贪官污吏造成极大的震慑。
刚才钟毅和齐永林又进行了一次谈话,钟毅先亮明了自己的态度,陈东富的问题是陈东富的问题,不会因为陈东富是秘书长,就将问题的源头归结于是行署的问题,但是从事实来讲,没有行署这个单位和平台,陈东富就是能耐再大,也不敢欺上瞒下、胡作非为。
齐永林这一刻也在开始反思,之所以选择陈东富担任秘书长,是因为陈东富这个人确实沟通左右、联系上下确实很有一套,不少工作都想在了自己的前面,特别是和上面的关系,处得恰到好处。就如对待邹来富一样,将领导的亲戚处成了自己的朋友,让邹厅长都很是认可,确实方便了地区和农业这条线上的工作。平心而论,陈东富当秘书长这些年,在生活上自己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情操过心,虽然陈东富从来没有给自己报告过钱怎么解决的,但是肯定不是陈东富自己掏的腰包,终究还是公家的钱,在这期间,不用想,陈东富肯定也会为自己行方便,没有好处,谁会干那,只谈理想和主义,那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想到这里,齐永林暗暗地想,东富走到这一步,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报账这件事自己可以说不知道,但是有一部分肯定是自己消费的,到底这个金额有多少,自己心里根本不清楚。如果以一句我不知道打发了陈东富,陈东富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孙茂丰?这两天每每想到这里,陈东富的后背上不由得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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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永林猛抽了两口烟,就道:“钟书记啊,东富同志作为行署秘书长,这些年来在革命工作中还是有贡献的。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很多工作咱们不会干,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避免不了是要走些弯路、犯下错误的。陈东富毕竟当了多年的行署秘书长,在地区里地位特殊,非同一般的领导干部,我建议还是保留他最后一丝的尊严。”
钟毅自然清楚,齐永林维护陈东富,既有私人感情,也有工作顾虑,就道:“永林啊,你的顾虑我是清楚的。但是这个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现象绝对不能将原因归结于发展上面来,这是陈东富个人的修养问题,不对陈东富的问题进行彻查,是无法交代的,只有将问题查清楚之后我们再说处理的问题。永林,还是那句话,我虚长你几岁,我是以一个战友加兄弟的角度从你的角度为你考虑。我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我,相信地委,更应该相信你自己。”
事已至此,齐永林已经没有了退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钟毅。担任专员这么久,齐永林从未有过如此忐忑的心情。
齐永林起了身,又看向了窗外的梧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地委接到了省政府的电话,周鸿基副省长将要到地区视察交通重点工程推进的工作进度,作为分管交通的副省长,周鸿基任何时候来视察交通工程建设工作都是名正言顺的,作为地区的老领导,钟毅对周鸿基有着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