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先道:看到你了,还藏?
谢白山人高马大,直接走了过去,一把也就把床给掀了。只看床底下的几个人,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数了数,一共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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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志刚自言自语地道:你们几个,真是他妈人才,都往床底下挤,床上躺两个嘛,我们还能翻被窝不成啊。
五个人中,有四个人站了起来,一个人蹲在地上,吓地喘着粗气,手电打在了脸上,看起来年龄不小。待其他四人都被带了出去之后,只看这人才慢慢起了身,中山装的外面套着军大衣,看年龄,至少六十多了。
老人平复了心情,有些尴尬地道:您是新来的李局长吧?刚刚,我们见过!
我们见过?
啊,李局长,刚才我们才喝了酒。
我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心里暗道:刚刚县里组织新春团拜会,邀请的都是享受副县级以上的老干部。晚上喝酒的时候,老干部确实有些多,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毋庸置疑,肯定是一位老干部。实在没有想到,年龄这么大的老干部,也会出现在这里。
我犹豫了下,这样的老干部,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即将过年,如果说一个副县级的老干部在录像厅里看黄色录像被公安局给抓了,别的不说,万一这老干部大过年的想不开,出现了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交代了。忙道:白山,老同志心脏不好,估计刚刚看武打电影,受了刺激,这样吧,你先开车,把老人送回去。
施志刚自有戴罪立功的想法,忙道:李局,这老头,绝对是来看黄色录像带的,对付这种老流氓,我有办法,你把人交给我,明天早上我就能罚他三千块钱不说,还一定能让他一辈子不敢再涉足这种场所。
张耀先将施志刚拉到了一边,说道,施大队,少说两句吧你。
老人走到了门口,还是停了下,主动伸出手道:李局长,辛苦了,不用车送了,家住得不远,我走回去。啊,张所长,啊,施大队,辛苦,辛苦。留步留步。啊,李局长,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待老人出门走远,施志刚道:哎,这老头,气势正足,跟个县长一样。
倒是张耀先搓着下巴道:这人有些眼熟,八成以前是个领导。
而在门口,刚刚要进门的周成,问了问门口派出所的同志,听说局长在里面,二话没说,上了车扭头也就走了。
将所有人都带回去之后,谢白山就送我去了医院。
值班的医生倒也爽快,检查之后道:快过年了,这打架的太多了,小伙子,像你这个,喊对方赔个两三百,问题不大啊。你是想好的快点,还是想好的慢点。
没等我说话,谢白山道:那肯定是好得快点。
好得快点,剃头包扎,但是我不会剃。明天剃了头之后,再来包扎。
我马上道:大过年的,还要走亲戚,剃了头,太不像话,另外一种那?
我给你弄点药,你每天在伤口上涂药。不过啊,你要是能扛,涂药也行。
涂药涂药,我选涂药。
哎,小伙子,忍住啊,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说着,找了一个铝制饭盒,倒了酒精进去,用了些医用棉,拿起了镊子,夹着医用棉在我的伤口处轻轻擦拭起来。酒精一接触伤口,就像无数根针猛地扎了进来,我忍不住 “嘶” 了一声。
谢白山忍不住地赞叹道:哎,不愧是,不会是咱们前线下来的,这都能忍得住?
处理完伤口,拿了药,我们走出医院。此时夜色更深了,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远处的鞭炮声时不时传来,夜空中偶有烟花划破长空,伴随着嘶鸣,提醒着新年的临近。
我问谢白山道:给大家都打了招呼吧,不能说!
哎哎,招呼了招呼了。
到了家里,开了门之后,晓阳就穿上了拖鞋迎了出来,看着晓阳满怀期待的眼神,我马上将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晓阳看了一眼道:流氓,起码那个袋装一下嘛,你看这,多露啊。
两人温存了一会,这才给晓阳说起来头上有伤,晓阳看了之后,一脸心痛地道:哪有你这样扫黄的,知道的你是局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偷师学艺被打了那。
哎,你不清楚情况,张所长说了,县城就这么大,城关镇派出所的人,和几家录像厅的人,都熟,包括县公安局在内,张耀先硬是派不出一个人去当卧底,就是这样,还存在跑风漏气的行为。啊,这个打不白挨,今天晚上至少可以把跑风漏气的,充当保护伞的,还有最关键的那个老朴,全部坐实了。
晓阳一脸心疼,烫了一条毛巾,一边给我擦脸一边道:怎么这个老朴这么硬吗,硬是能扛得住你们的审讯?
这个,怎么说那,要是动了正格上了手段,两百瓦的灯泡一开,唐僧来了,都得在这里还俗。但是都是人民群众的内部矛盾,上面已经严令,不能用这些东西,想想也对,严刑拷打之下,必有冤屈啊。所以,我第一天给大家开会,就学了这个文件。
晓阳给我擦了脸之后道:幸亏打的是头,要是打在了脸上,姐都要找他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