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掂量了一下,又惊又喜:“这…这太多了!贵客您太客气了!不嫌弃我家这小厨房就行!柔娘!柔娘!”他连忙朝里喊,“他急忙朝里喊,“今天歇业!客人包场了!你照料一下,我这就出去!”
自娘离开后,生意一落千丈,此番怕是遇上贵人,他说什么也得把事办妥。
“哎!好!”柔娘的声音传来。
汉子风风火火推着小拖车跑了出去。
等候期间,傅柠未闲着。取出纸笔铺在桌上,回忆品尝细节,飞快书写列出清单步骤,几笔简练线条勾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旁注汤色清亮、馅料构成等细节。
谢临川凑近看:“字尚有风骨,只是火候稍欠。画倒不错。”
傅柠正待谦虚,一旁的柔娘看着图纸,忍不住惊讶:“贵客您这记下的步骤…跟娘留下来的竟是一模一样。”
似乎怕对方误会,她又连忙解释:“娘她人心善、性子直。这汤饼的方子,有客人问起,她都会说。”这也是她不觉得被冒犯的原因。
傅柠笑了笑,搁下笔道:“难得的是老人家对食材品质那份近乎执拗的坚持,才成就了那独一无二的滋味。”
柔娘眼神一黯,轻声叹道:“是啊,娘她就是太认死理……用那么好的料,一碗二十五文,除去本钱,根本赚不到几个铜板。她不肯涨价,也不肯收客人额外的赏钱和礼物……”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几年前娘还在时,有位戴兜帽、气度不凡的小姐,每回都坐那张桌子。”
她指向鹿晚晚常坐的角落,“临走前硬塞给娘一瓶仙丹,说是能延年益寿……娘推不过只好收下,可转头就想扔了,说不能收这样贵重的东西,最后留给了三郎……”
柔娘沉默片刻,又道:“前几个月,那位小姐又来了。三郎端上汤饼,她只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付钱走了。”
她语气中带着失落与无奈,“娘没给我们留下什么家业,三郎也不想砸了招牌,可为了生计,为了这个家,还有我肚里的孩子……”她轻抚微隆腹部,“只能降低食材品质。即便如此,从前一碗赚两文,如今也不过四文,勉强糊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