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有些人早已修行我谢家法门而达到六品了。
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去寻她们,然后突破。”
“哦”
谢瑜应了声,然后又扭头看着壁炉里“噼里啪啦”炸响的木柴,看着火光跃动、照耀在她的脸颊上。
谢薇问:“孤城,外面怎么样了?南蛮和大周,还有其他六国,现在是什么局势?”
李元道:“七国联合,所谓的四十万大军,被南蛮彻底击溃。
要不是冰蛮如今就是停在云山道,怕不是绵州道也已经被彻底侵占了。
冰蛮的目标不是攻打玉京,所以他们不会如之前的莲教般发动闪电战。
他们会一点一点地推进,直到将整个天下推一遍。”
谢薇轻轻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太后已经死了,这些事已经和她无关。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陪着妹妹,又悄悄馋两眼妹夫的女修而已。
但是,她只馋,却不会再偷吃了。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谢薇伸了懒腰,露出开心的笑,然后又忽道:“你们想不想吃饼?”
“想呀!”小瑜儿举手。
李元诧异地回头。
小瑜儿解释道:“二姐小时候还悄悄和一个仆人学过烘烤烧饼呢,她做的可好啦,可惜后来被爹爹骂了一顿,这才没再做。”
李元是万万没想到,位高权重、心机深沉的太后原来还会摊烧饼.
他忙道:“行,我去买个饼炉。”
谢薇起身道:“哪要你买?你好好陪着小瑜儿就好了,我出去给你们小俩口做饼吃。
对了,要什么陷儿的?
萝卜丝的好不好?
今年冬天,托了某人的福气,冬萝卜也长得很好了,我昨天才在街市买了一捆。
做完饼,我还能再做些酥。
春有桃花,夏有菡萏,秋有金菊,冬有白梅,皆可成酥。”
李元笑道:“好啊。”
他还记得他假扮天子时,这位他的妻子可是为他做了不少桃花酥。
待到谢薇忙碌去了,李元便坐到了谢瑜身侧。
两人看着窗外的大雪,安安静静地坐着。
小瑜儿轻叹道:“不知道这样的太平能持续多久,就算有阎君娘娘,战火也会很快燃烧过来吧
前几日,我和二姐在街头,听说那南蛮的蛮王乃是八臂八腿,刀枪不入的怪物呢。
真不知道这样可怕的怪物是怎么出现的。”
李元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搂着她。
世间之事,比小瑜儿想的要复杂何其百倍千倍。
才刚刚击溃了四十万大军的蛮王也只是一颗可怜的棋子而已。
而若要真正儿说起来,小瑜儿口中那位“八臂八腿,刀枪不入的怪物”还得叫小瑜儿一声小妈呢。
不知道小瑜儿听了这声小妈,表情会如何。
想着,李元不禁笑了起来。
小瑜儿推攘他道:“笑什么呀。”
李元道:“我只是在想,蛮王未必有那么可怕。”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远处的风雪里腾起烟雾。
一股儿饼香顺着窗隙钻入此间。
屋檐的积雪里不知何时落了一直漆黑的乌鸦。
小瑜儿惊喜地站起,喊道:“神鸦娘娘!”
她拉着李元急忙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又用小腿轻轻踢了踢李元,示意一起拜。
两人拜了拜神鸦娘娘。
而神鸦娘娘则是睥睨着看了一眼李元,然后跳到了小瑜儿肩头。
再一会儿,谢薇捧着一盘新出炉的饼和白梅酥来到了屋子里。
小瑜儿开心地指着肩头,道:“姐,这是神鸦娘娘,你快拜一拜,很灵的!”
谢薇看了眼乌鸦。
乌鸦骄傲地昂着头。
谢薇余光莫名地扫了一眼李元。
可惜李元眼观鼻,鼻观口,一副没察觉到她目光的模样。
谢薇便双手合十,对乌鸦拜了拜,然后又将神鸦娘娘的那份儿饼分了出来,继而.众人开始吃了起来。
李元吃着白梅酥,觉得味道很不错。
他在瞅了一眼小琞。
小琞也吃的很开心。
李元心思动的很快。
以谢薇的手段,让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有些太浪费才华了。
若是能够去让她掌控蘅芜酒楼,以及起幕后的商会,那可不是人尽其用么?
谢薇连那么大一个风雨飘摇中的帝国都能撑住十多年,更何况一个商会?
次日。
雪放晴。
李元立在雪岭里,小乌鸦站在他肩头。
李元笑道:“太后做的白梅酥好吃么?”
“好吃呀,爹爹.”
“她还会做许多酥。
春有桃花,夏有菡萏,秋有金菊,冬有白梅。”
“哇口水都流下来了。”
“爹的意思是,要是将她的四种酥做成特色,引入蘅芜酒楼,在人们饮酒时,问一问要不要当季的花酥,会不会更好?”
“爹做决定就可以啦。”
李元沉吟了下道:“现在蘅芜酒楼只是纯粹的酒楼和商会,而其背后则是白无常在兼管着。
事实上,白无常根本没有能来管理酒楼和背后的商会。
我打算让谢薇来负责这些。”
小乌鸦又不是真的小,她什么都懂,所以诧异地问出一句:“哈?爹爹这么信任谢薇呀?”
李元道:“不是和你说过嘛,爹爹假扮过一段时间的天子。”
小乌鸦恍然,她拖着长音“哦”了一句,然后道:“原来是七娘呀,失敬失敬。”
李元干咳了两声道:“也不是七娘,但我和她一起做了不少事,对她还是知根知底的。”
小乌鸦道:“那我和娘说去,娘肯定会同意的,她一直在盼着六娘腹中的孩子呢只不过,爹爹要谢太后执掌蘅芜酒楼,很多事就不能瞒她了。”
李元点点头。
数日后。
一天午间。
李元借口给将去市场采买的大姨子拎东西,离开了家门,和谢薇一同走了出去。
一出家门,他急忙拉着谢薇往暗沉的巷子跑去。
两人很快到了巷子里。
谢薇看着他样子,忍不住笑道:“我是不会再和你好了,你也收收心,好好对待小瑜儿。”
李元忽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究竟是谁?”
他这话一出,谢薇的笑容消失了。
小瑜儿或许天真,但她却并不是。
她一直都明白,在这位妹夫“西门孤城”的身份之下,其实藏着更深、更恐怖的身份。
她这样的太后在普通人眼里固然已经权倾天下,可却终究还是一颗棋子。
只不过,这位妹夫却十有八九是一位舞弄天下风云、拈子落子之间天崩地裂的可怕存在。
她只是刻意地让自己不要多想,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基于“西门孤城”,而不是“西门孤城”身后那位真正的恐怖存在。
所以这一刻,她停止了笑容,甚至显得有些冷冽和陌生。
她问:“前辈想要什么.谢薇都愿去做。
只求前辈能够继续以西门孤城的身份待在小瑜儿身侧。
孩子难求,小瑜儿腹中毕竟是您的骨肉。
而小瑜儿对您也是真心的。”
她的称呼已经改变。
李元苦笑道:“别这样,我今日来寻你摊牌,只是为了让你多操些心思,多执掌一些势力。
你有手段,而那个势力如今还闲置着,交给你,我也放心。
我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是将你当做了自己人。”
谢薇神色舒缓,问:“什么势力?”
李元道:“你先随我来。”
不一会儿,两人出现在了深山。
深山积雪虽厚,但周边却无荒芜之感。
若是一侧头,就能看到山崖另一侧的山道之上,雪早被清扫干净,绵延的石阶上满是香客。
那正是阎君娘娘庙。
谢薇看着自己面前这条路。
这路通向何处,她很清楚。
这是阎君娘娘庙宇后山的鬼狱,也是那位真正的阎君娘娘所在。
“你是阎君娘娘的人?”
谢薇给出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