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看着这些孩子,笑道:“都是未来义军的栋梁之材。”
郭沁也是笑着。
她很喜欢在李元身侧,可越是和李元相处,她就越是能感到李元根本不喜欢她,或者说以女人的敏感,她觉得李元是有心上人的。
她又越发喜欢李元,因为她自觉也颇为娇美,而一个男人竟然可以为了另一个在心中的女人便洁身自好,彻底拒绝她,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好。
然而,她也不再强行去靠近,只是装作朋友,留在李元身边。
众人练武练着练着,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哎哟”的声音。
两人看去,却见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麻衣女孩身子失衡,忽地往一边摔倒。
那女孩摔倒后,很是慌张,急忙爬了起来,呆呆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委屈。
郭沁一看,喊道:“阿庭,伱怎么悄悄过来啦?”
说罢,她歉然地看了一眼李元,道:“舍妹没什么学武天份,却总是想要偷偷学武。我带她离开”
郭沁跑上前,抓着阿庭手臂,道:“回家吧。”
阿庭很乖,被一拉就走了,只是低着头,显得很失落。
李元也是第一次见到郭沁的妹妹,看着阿庭模样,他笑道:“让她再试试,就算不行也当是锻炼身体了。”
郭沁苦笑道:“公子,舍妹的学武天赋实在是很差,之前我和老爹都教过她很多次了,她根本学不会。”
李元道:“再让她试试吧。”
说着,他看向麻衣小女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庭呆呆地看着他,瞳孔凝聚着,不知道在出神地看着什么地方。
郭沁道:“还不谢谢公子?”
阿庭怯生生道:“谢谢谢谢谢你。”
随后,她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站在阳光里努力地扎马步。
可是她平衡性太差,蹲了一会儿便一屁股摔坐了下来,之后又努力站起,擦去汗水,继续蹲着,毅力倒是颇为惊人。
天衡山周边,城镇。
“神鸦教”正在四处救助那些苦难百姓,还有的则以草药救人。
信徒逐渐增多。
而因为“神鸦教”由来已久,却一直无害,且官府里也有不少人信奉“神鸦娘娘”,故而官府也基本不管。
只是没人知道这“神鸦教”竟也是十八路义军之一。
原本“神鸦教”扶持的另一支势力,但当杨江和郭溪大显神威赢得魁首后,便更换了目标,毕竟杨江也不差。
大周中土,不少人信奉“神鸦娘娘”,“神鸦教”应运而生,最初只是由一些信奉“神鸦娘娘”的信徒组成,慢慢地却是有了组织。
这一日,
初冬,
小雪
戴着插羽黑纱遮面斗笠的一行人腰怀短刃,气质肃穆庄重,行步整齐划一,风雪过面便是凌厉如刀,却也未曾让这些人有半点缓迟。
他们行走于山路,昂首挺胸,宛如那走在厚重大理石殿堂向神灵祈祷的虔诚仆从,周身满是淡漠。淡漠于己,淡漠于人,萦绕着一抹古怪的神性。
这些人上了天衡山,继而来到义军核心的主营。
李元教完了神风营,正在教孩子。
这些孩子里,他不知为何,总喜欢教导那个会动不动平地摔的女孩。
阿庭,总让他想起很久之前小琞拄着拐杖蹒跚学步的模样。
所以,他很温柔地对着着孩子,认认真真地教导她如何习武。
阿庭慢慢和他熟了,天天缠着他,就连郭沁都嫉妒了。
此时,李元正教这阿庭,那边却有人跑来,恭敬道:“公子,大当家有请。”
说罢,他又轻声道:“神鸦教教主亲自来了,有大事相商”
李元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阿庭,道:“我就不去了。”
“可是.”那人愣了,“公子,这.这可是大事.而且那教主也想见见名动八方的公子羽。”
李元拉着阿庭的手,道:“我还要教这孩子练武。”
那人显然也认得阿庭,知道这是二当家家里的二小姐,也是无奈,只得一抱拳,又去远
李元继续教着阿庭,心中却想着那“神鸦教”。
这“神鸦教”颇有几分从前“红莲教”的感觉,只不过却是以“小琞”命名的
只是,这些“神鸦教”教徒知不知道,他们崇拜的神,其实喜欢吃甜点?
李元心中暗暗想着小琞,他等差不多掌控了这义军,就会遣人去西寻找小琞下落,也会往东探查仙域消息。
当然,途经蜀中时,他也会去看看如今的唐门到底是什么?
次日,杨江寻了李元,要悄悄把昨日商定的事告诉他。
“公子,在天衡山义军里,这事知道的人也绝不超过五个,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嗯,大当家请说。”李元平静地笑着。
杨江视线扫过周边,这才肃然道:“神母不忍见苍生苦,托梦于我。
大梦一场,今日方知我是我。
知前世今生,知我之为人。
吾非杨江,而是神母之子帝江。
吾于天庭而下,行走人间,拯救苍生。
神母托梦,帝子人间。
暴周当灭,正在今朝。”
李元:.
“怎么了?公子?”杨江皱眉看着他,这事儿很神圣,知道的人绝不可多,却也绝对需要维持神圣性,任何人都不得亵渎。
李元赞道:“不错,中土不少地方都信奉神鸦教,有此名号,便可一呼百应。”
杨江点头道:“正是此意。”
说罢,他又道:“如若成事,公子必在我神朝有一席之地。”
简短交谈后,杨江离去,准备着起义的事了。
李元虽然有些无语和感慨,但却很理解,毕竟历来起义都是这套路,为了名义嘛,认个神仙当爹当妈,不寒碜。
只不过今年刚好轮到了“小琞当神母”,而且还是“天庭的神母”.
他盘膝坐在雪前,温了一壶酒,看着阿庭在雪地里认真地打拳。
晴光照雪,好似在白色世界里铺了层金毯。
阿庭生的并不好看,和小美人胚子绝对没有关系,她双颊都有了些冻疮,麻麻的,显出些高原红,她眼神也不如那些热血的孩子专注,主打一个“呆”字
可阿庭却是真正认真地在练拳,给人一种小蜗牛在努力爬行的感觉。
不时间,她还跑来问问李元这个,问问那个,显得很认真。
可她越是认真,就越是显得她很笨。
李元都被她笨到无语了。
明明很简单的尝试,这姑娘就是不知道,明明很简单的肢体协调,这姑娘就是做不到。
不过,李元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除了阿庭,还有许多神风营,以及其他弟子来问李元.
尤其是神风营,这些人就好像拼了命似的。
李元知道,朝廷也已经注意到义军这边的大动作了,最迟明年春天,士兵未动,江湖便要陷入真正的腥风血雨了。
若能在厮杀中,杀着杀着,把贼首杀掉,那也许就会省掉很多事了。
大周武部,并不是吃素的。
次年三月,一晃而至。
杨柳,山桂,在烈烈风里晃动。
在偏离主道的林莽之间,已是刀光剑影。
却见一名剑客,一名刀客正纠缠一处,猛烈对杀。
剑客麻衣,刀客便衣。
两人凌厉对视,却无半句言语,转眼又厮杀在了一起。
义军中的高手,已经和武部派出的人对上了。
刀客出刀狂猛,大开大合,颇有几分军阵杀伐的气息,武部兵部关系密切,因而武部时常让部中高手区军中参与剿匪之类的杀伐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