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范特西从京都回到冀城之后,他便开始留意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京城内听闻过武威王世子翁皓勋出了事情,心里就隐隐有种大事即将发生的预感。
约莫两个月之前,冀城铜锣郑大山给他带路去过城外的一处镇子上,因为那里曾有一伙儿修为不俗的人经过。
范特西接触过秘卫,也就很快判断出那些人的身份,稳妥起见,便自己守在镇子上足足半个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秘卫行动的特殊,同一条路不会反复经过,他始终未能与之相遇,哪怕是自己回到城里以后,留下郑大山继续蹲守,也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件事情最后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也成了让范特西心有不安的死结。
直至半个月之前,冀城又来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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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每天都会有人来,商队、押镖、游历…
但这个人与上面那些人存在极为明显的不同。
此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可修为足有八骨境之高。
这样的存在,进城的时候自然引起了城内法器的提醒,从而被打更人留意到。
也是城内另一位九骨境的银锣毕耀,出现交涉并盘问对方。
那人并没有亮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也没有与毕耀发生冲突,而是淡然的拿出了一枚「通行令」。
毕耀作为打更人二十余载,手指轻轻触摸那一枚「通行令」上,便已经确认了东西的真假。
他压制着心中的疑惑,眼底藏着些许担忧,最后还是将那位男子给放进冀城内。
在大魏国内,拥有「通行令」的存在并不多,所有的「通行令」都是从皇城内流传出来的,号称手持此物,能够直接进入全部大魏国所属领地,一个冀城,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对外「通行令」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因为它们相互之间没有区别,又不可能同时出现。
这人既然手持「通行令」,无论是按照什么道理,只要对方没有屠戮、谋反这些极大的罪名,打更人也不能轻易找对方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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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存在进入冀城,自然让冀城的打更人们好一阵忙碌。
现任城主陆文涛也理所应当的,在第一时间知晓此事。
有他父亲的安排,和自己的手段,如今的冀城在他手下井井有条,亦是稳定和谐。
不见对方登门拜访,陆文涛心中也有些许傲气,并没有放下身段,依旧装着并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样子。
打更人明里暗里关注着此人进城后的一切行动,除了对方毫不掩饰的寻找着什么以外,其他消息一个没有打听到。
陆文涛也是来了些许兴趣,便向范特西询问近况。
范特西虽然是银锣,但他手里还有个打更人不曾有的路子,那就是冀城的乞丐们。
云奕将昏迷的洪皓轩托付给范特西,这些人承蒙他对自家老大的照顾,自然也听从他的调遣。
这也使得他得到的情报比打更人更多一些。
也只是更多一些。
范特西汇聚收集来的所有情报,从中可以看出那人对于冀城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什么都要询问询问。
无论是习俗、规矩,还是城内的商户、官吏,乃至城主、都尉,他都要问上两句。
什么时辰开城门,什么时辰宵禁,城里那些有名的商贾,城主大人又如何如何,打更人衙门的官老爷都是什么模样。
虽说是西一榔头东一棒槌,问了许多人,只要是联系起来,就能发现他就像是提前踩点的盗匪。
看上去如此年轻,总不至于是京城奉旨来此巡访的大官吧。
本就是城主府一方的人,私下又与城主陆文涛交好,之前冀城经历过什么,范特西心里最是清楚的。
所以,他难免思考对方的动机,是不是冀城根基大阵中的「核心」,那个被邱刚浩觊觎多年的东西。
这种想法在心中愈演愈烈,他没有隐瞒,立刻将推测告诉陆文涛以及代替金锣之职的银锣,郑云舟大人。
他们正商讨着应对方式,很快又有消息传来,那人已经出了城,倒没有随了这些人的意愿离开,而是去往了城外的镇子上。
好巧不巧,那人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之前秘卫们路过的镇子。
这个消息也仅有在座的几人,加之第一个发现的铜锣郑大山知道。
“会不会是冲着秘卫去的?”
“不大可能,「通行令」的所有者,应当不会主动与陛下为敌,秘卫在外就是象征陛下的手足和眼睛。”
“难不成是为了秘卫的目标?”
“…倒是存在这个可能。”
“城内打更人的行为还能够说得过去,毕竟不是同一批人所为,在镇子上就棘手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