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纵观整个事件的始末,霍家没有加害小姐的理由,张小鱼也对陈皮抱有一定的反感,但事关小姐安危,他不信以陈皮对小姐的重视,仅仅是为了推卸责任就去栽赃霍家。
游走于生死线上的人都有一种特殊直觉,涉及生死时尤为明显,他宁愿相信陈皮是在对方用绳索绊倒马的瞬间觉察出来自霍家人的恶意。
楼下,齐铁嘴负手在大厅走来走去。
他今天直到过了中午才下定决心上了辆黄包车,打算来张家走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忘了给自己算卦,还是他心不在焉,半路竟然撞上黑背老六。
自打聚会那次给他算了一卦,齐铁嘴就没敢跟他碰面。
谁让这个死心眼真就硬生生在一个有着上坡路的街道口待了近一年时间,偏偏他要寻的人又始终没等到,以至于后来知道他在那边扎根的齐铁嘴每次经过都选择绕路走,生怕一个照面自己就人头不保。
坐在黄包车上,他满腹心事就忘了让车夫绕路,然后一抬头就和不远处屋檐下像个乞丐一样抱着刀席地而坐的黑背老六对上视线。
尬笑两声,齐铁嘴努力维持住高人风范,镇定地冲他拱了拱手。
不停默念:别拔刀别拔刀别拔刀。
除了开头那一眼黑背老六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自己抱着刀缩在墙角,偏着脑袋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
他不拔刀的时候,沉默的像街边一块石头,不碍眼也不起眼。
街坊邻居不知道这人从何处来,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他突然出现,或许是流年不利来这里要饭乞讨。
过年那会儿,天寒地冻,人畜死伤无数。
他就一人一刀,在冰天雪地里熬了一日又一日,熬到冰消雪融,熬到春去夏来。
来往的人走走停停,只有他始终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