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阅人无数,这人能从陈皮手下侥幸逃生,又熬过张家的审讯,要么是有着极为虔诚的信仰,要么就是颗一无所知的棋子。
继续审讯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他淡淡道:“直接对外说畏罪自杀。”
那人眼神怨毒起来,挣扎着刚要开口就被张日山一声不响地扭断脖子。处理完,他老实垂下头,佛爷向来赏罚分明,眼里容不得沙子,张日山倒不怕佛爷惩戒他,可就怕佛爷什么都不说。
“那霍家那边?”
“人死债销,尸体还给她们。”
不管外界如何风雨飘摇,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和霍家关系又如何降至冰点,这一切都与越明珠无关,等待手术的这两日,身边人没一个敢多嘴,就怕给她增加压力。
自从金大腿回来,张日山就被调走,越明珠新上任的保镖是张小楼。
他跟张日山行事有很大不同,张日山刚来她身边总喜欢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除非她叫他,否则绝不露面。
张小楼不一样,他从不躲躲藏藏,在家里也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她。
只是他这个人存在感很低,很轻易就能融入周围环境,不引起别人注意,短短两日,捧珠就被他冷不丁的吱声吓到好几次。
也不知道是张日山跟他说过什么,他对越明珠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知道她下雨天几时起床,几时洗漱好,燕窝什么时候送到门口给捧珠合适,他甚至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她早点要吃中式还是西式,下午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连她心情不好想找人撒气都能提前预判偷偷溜走。
总之,捧珠对他意见很大。
做手术的前一天,张启山拿了些文件让她签署。
这两日他待家里的时间不多,两人也就晚饭时会见面。那天傍晚,她正躺在贵妃榻上听捧珠念诗念得昏昏欲睡。
一份份或薄或厚裁定成册的文件、字据摊开在桌上,各种红蓝相间的文章和手写、打印的条例看得人眼花缭乱,捧珠退出屋去,房里只剩她和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