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珠在角落里避风,这个位置又抗风又抗冻,天然的地理优势自然是人人都想占。按理说她和陈皮两个半大的孩子瞧着很好欺负,奈何这年头在外东奔西走的人不缺眼力,光看陈皮那张脸就知道是多少条人命堆出来的阴暗暴戾。
躲都来不及,怎么敢跟他带的人抢位置触霉头。
一群人自然老实。
陈皮对他们之前聊了什么不感兴趣,从头到尾只管自己蹲在火边烧水,没心没肺的令人羡慕。
话题中心的那个刀客没有进茅屋,听说他是个哑巴被人说什么都不回话,一个人从湘西那边闯过来,破布蓝袄上染的都是血也没洗,一身的埋汰味儿,所以大部分人都对他远而避之。
不受待见,刀客就自己在屋外稍远的大树下过夜,面前燃了个火堆取暖。
可能是前世受影视剧集的影响,越明珠总觉得“刀客”这两个字多少跟“侠”沾点边儿,加上他们聊到的那些,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一首歌,在艰苦的环境中也不忘苦中作乐的小声哼唱:“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冲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砍去~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拎着热水回来的陈皮听得眼角直抽:唱的啥玩意儿?
把水扔给她,在她身边挨着坐下,说不清是嘲笑还是戏谑的质疑了她一句:“白天跟我说腿伤没好全走不动,现在腿不痛了,还有心思唱歌?”
喝水都不忘哼哼两句的越明珠差点被呛到。
咳嗽着把腿安分的并拢,想到白天耍赖的举动,她表情坚定的像要入党:“休息一会儿就不痛了,我保证明天走再久都不会叫苦叫累。”
就算是勤恳的老牛地耕多了也是会心酸落泪的。
之前跟着陈皮白天黑夜的跑从不抱怨是追兵在后求生欲爆棚由不得她,现在没了追兵,难免行动力变弱,尤其是她发现陈皮对她的耐心似乎在这段旅途中有无限增高的趋势。
“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见她喝水都能把自己呛到,陈皮一时间有点无语,本想伸手给她擦嘴,抬手才发现袖子脏的不行,只能动作不自然的往后移,选择给她顺了顺背。
大约是不太习惯照顾人,越明珠被他拍的有点背疼,忍不住闪避:“心领了心领了。”
陈皮沉默了一下,悻悻收手。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靠在角落,被陈皮挡在外边,边上还有其他人,大家三五成群挤做堆,赶路就是这样少不了风餐露宿,人多还能暖和点,气味环境什么的就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