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闷头不说话,别人说话,他也不打岔,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学生一样,在角落自己掰着指头玩。
在一帮手术室的同事面前被人忽视,被人吹牛逼,被人装逼,他再上赶着,就有点太……
所以,他打定主意,老子不和你玩!
结果,手术马上要结束了,张凡开始放松下来,语气就变的相当客气了。
这一客气,让主任的想法有点松动了。“或许人家上手术就是有爱怼人的特殊嗜好?再看看!”
“还可以,碰到过几次这样的病号。我们和戒毒中心有协议。”主任略带一点傲娇。
“我就说,还是你们有经验,医院规模大,对方其他单位底气足。
陈主任下了手术多操劳一下,尽快把患者送去强制戒毒。”
“应该的,应该的。”
张凡说的又客气,又挺了老陈的面子,人啊,其实就是这样,谁都爱听个好话。
当一个自己很重视的人说出几句好听的话,乖乖哪比吃了蜜都甜。
张凡这么一说,老陈心里垒起来的防线彻底塌了。
“张院,放心,我下了手术就去安排,一点都不耽误事情。”
“行!陈主任说话还是很让人信服的。关颅!”
开颅如同开午餐肉的盖子吃午餐肉,那么关颅如果用点描述性的语言来说的话,其实就是做防水。
因为切除了变异的组织,大脑这个玩意,不像是其他器官组织。
你比如切除了一个胃部的一个瘤子,你四面拽把拽把,还能把挖掉的窟窿用其他胃部组织给缝合了。
可大脑不行啊,你在大脑里面挖个鸡蛋大的坑也罢,还是挖个鹌鹑蛋大小的窝也对,都是不能拉着其他大脑组织来舔坑的。
要是强行拉过来,人家可不是好惹的,轻一点术后出现癫痫,思维混乱,神志不清。
重一点,当场直接能给你把病号弄咽气了。所以,这个玩意不好惹。
挖了坑怎么办?只能让大脑自己长,如同肉芽一样,一点一点的用肥肉填充了。
其他的组织再生后,还能保持点功能,而大脑就不行了,自己弄出来的再生的组织,彻底就是肥肉。
没一点点功能,就是个傻白甜。估计也就是怕再被挖一次,弄的再生的全是肥肉疙瘩。
不能填充,那么修补的时候,就要防着它渗漏,因为血液一旦进入这种坑道,就是感染源,和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一个道理。
那么,处理这个的时候,真的就如同装修工人做防渗一样,先把周围的毛细血管止血,必须要检查的清清楚楚。
大脑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比如女友的手指头出点血,有些汉子直接放嘴里嗦一嗦,拿出来一看,好了!
而大脑不行,这玩意要是出点血,大脑它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比如出了几毫升的血,岁数大一点脑萎缩的患者还能抗一点,越年轻,症状越明显。
要是超过一定的量,直接就是脑疝出现,会要人命的。
止血完了,就用明胶在坑的四周贴瓷砖一样,一点一点的贴附在脑组织上。
“陈主任,下了手术一定要给管床的医生交代一句,主意血压变化。千万大意不得。”
虽然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但还是特意交代了几句。
“行,您放心,直接上特护。”
随着头颅的关闭,观察室的主任们一个一个的没了言语。
还能说什么,人家就不和咱一个层面!
老陈看着张凡手术在收尾,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张院,我们还有个病号,今天要不您给站站台子?就怕你累了,要不行就……”
说这话的时候,老陈都不敢看张凡,深怕被拒绝,然后自己下不来台,这不梯子都给自己搭好了!
“行,没问题!一点都不累!”张凡都不带考虑的,张口就答应了。
老陈都反应不过来了,“不应该沉吟一下吗?不应该问问助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
其实,上了手术和下了手术,张凡的关注度不一样,态度也不一样。
下了手术的张凡,就像是一朵向阳花,很灿烂,很阳光,笑的很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