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去忙了,只有尤妈妈躲在柱子后面,竖着耳朵。
要是以前,她早就在心里记上一笔,等邓芃前脚一走,后脚就要去收拾这个单独和男主子搭话的小贱蹄子了。
但现在,尤妈妈乐见其成。
邓芃是工作狂,不是在翰林院当值,就是在书房,待在后院的时间有限。
算来算去,也就是过年这段时间,他还算得闲。
宜早不宜迟,尤妈妈盘算着,索性就这两天,让姜芙去伺候邓芃。
看着那长条盒子,姜芙摇摇头:“多谢世子美意,您还是留着吧,奴婢不要。”
她想,邓芃是好心,但不合时宜。
做奴婢的,每天都要干活,哪有心情和精力去搞什么琴棋书画?
绯蕖的离开,对姜芙更像是一个警告:
主与奴之间不仅仅隔着天堑,无法逾越,更是一个决定着另一个的生死。
邓芃没想到姜芙竟然会拒绝自己。
因为心怀坦荡,所以他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你年纪小,不知道天赋难得。这笔原是我祖父的,小时候我不懂事,见他常用,就开口讨了过来,其实自己并没用过。”
说到这里,邓芃也意识到,这一行为多少有些不妥。
所以,他赶紧说出此物的由来,有避嫌的意思。
如果把自己用过的笔送给妻子的贴身婢女,总归是不太好听。
老伯爷的笔?
听说老伯爷允文允武,一生很是洒脱,对于他曾经的爱物,姜芙有点好奇。
她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姜芙对邓芃一福身,郑重道谢。
邓芃对于自己心血来潮的举动稍有后悔,但因为姜芙发自内心的感激,他又感到一丝愉悦。
“去吧,以后画出佳作,拿给我和世子夫人欣赏欣赏。”
姜芙应是,这才捧着盒子退下了。
这东西金贵,姜芙特地开了锁,将它放到自己的箱子里。
她原本和绯蕖住一屋,如今绯蕖走了,屋里暂时只她一个人,但隔壁还住着人,不能太大意。
姜芙刚出来,就瞧见碧荷在探头探脑地张望。
“姐姐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急急忙忙收起来,也不给我们看看。”
碧荷抖着手帕,撅起了嘴。
姜芙也不恼:“刚发的红封啊,不是人人都有?”
碧荷不信,但又不能逼着姜芙打开箱子给她看一看。
她现在不敢得罪姜芙,怕她在尤妈妈或者叶氏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害她当不成一等丫头。
一等比二等多的不只是月例银子,还有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