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陈康、陈骞、杨宏等人,都已到了船中央的甲板上。
庄玉迈步下到甲板,走了过去,刚一走到,陈康就笑着对他说道:
“幸有道长在船上,我们这趟船后半程顺风无比。”
“眼下船已到老渔台,庄族大祭要在七天之后举办,道长是否要留下来,和我等再待上一些时日。”
“我有家族拜帖在身,到时可带道长一同观看庄族祭祖大典,这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
庄玉脸上笑了笑,对陈康回道:
“多谢陈东家近些天的照顾,贫道闲云野鹤惯了,不喜这种喧闹之事。”
“贫道就不再叨扰了,便将离去。”
听庄玉说着,陈康微点了点头,而后从袖袍中取出一个蓝色荷包,递向了庄玉说道:
“这里有纹银五十两,还请道长收下,以作路资。”
看了眼蓝色荷包,庄玉又微笑着回道:
“贫道莽野之人,清心问道,这些金银之物,还请东家自用。”
“贫道谢过了。”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等海船靠稳之后,陈康三人便送庄玉上了码头。
上了码头之后,在周围的繁忙嘈杂之间,庄玉沿着码头向北走了过去。
等走到岸边之时,他又回头看向了陈家海船,只见那海船上,有两只信鸽被放了出来,分别向北、向东飞了过去。
两条狗和六匹马也都被牵了出来,被牵到了码头上,六匹马两两并齐站好,三套颇为考究的马车车具正从船上被推下来。
船上的黑衣武师,也正从船舱中搬出一个个黑木箱子,庄玉看到那些黑木箱子之中,装的就是自己之前在船舱中看到过,装有金锭、珍宝和龙须根的木桶。
陈家众人已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了,稍看了几眼后,庄玉就转过了身,走进了老渔台。
一走进老渔台的街巷,看着街道两边的商铺酒楼客栈,听着口音各异的吆喝声,心中传来了一些错觉之感。
按照当年的记忆,庄玉先走向了自家老宅的位置,当快走到时,远远地就看到在当年老宅的位置上,有一座约三十丈方正的青玉石台。
那玉台修得很是华贵,高出地面约有三丈,分三层向上而起,每一层都向内收缩一圈,每一圈也都是建得雕栏玉砌,通体由玉石制成。
在玉台上的正中,有一棵老槐树,那老槐树微微有些歪脖子,有五六丈高,树杆很是粗壮,枝叶很是繁茂。
围着三层玉台,都站了一圈身着青甲、手持长枪、腰挎弯刀的兵卒,总人数有一百三十多人。
庄玉打量向那些兵卒,气血均沉稳有力,额头太阳穴处外鼓,虽是兵丁,但俗世武学功夫都不弱,都有六丁观武学的底子。
周围行人凡经过那玉台老槐树,都会放慢脚步,行上几眼注目礼。
庄玉看了一会儿那老槐树,有三百年左右的树龄,他认出了此树。
此树当年就生长在老宅院中的西南角,自己还年少之时,其就有一人合抱粗细了。
看来后辈之人,在重整老宅以及老渔台时,将这棵老槐树代代留下来的。
庄玉朝玉台走了过去,刚走出了十多步,距离玉台还有四五十步,玉台下侧便有两名兵卒,持枪朝他走了过来。
到了庄玉身前,两名兵卒竖枪立身,身形看起来极稳,右侧的一人开口道:
“此处乃庄氏祖树,闲杂人等不可靠近,道长还请绕行。”
听到此话,庄玉脸上微微一笑,自己还在自家老宅前被拒了,他对两名兵卒说道:
“烦劳两位兵士,贫道远行至此,看到此树甚觉有缘。”
“可否烦劳两位从此树上摘下两片树叶,赠予贫道,贫道感激不尽。”
一听庄玉此言,两名兵卒马上眼神警惕,手中长枪枪头豁地指向了庄玉,武道真气被提了起来。
看到此处状况后,玉台周围的兵卒中,马上就有一名头领,又带着二十名兵卒冲了过来,到了之后就将庄玉包围在了正中。
原先的两名兵卒,马上向那头领禀告情况,庄玉看向那头领,武道功夫已可称俗世高手,双手看起来很是粗糙,应是苦练了六丁观的《大碑手》。
那头领听兵卒说完后,却就猛地瞪了庄玉一眼,而后就说道: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里来撒野。”
“别说你一个野道,就是莱州府知府来了,也不敢开口要这棵树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