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却见林泰来和吏部右侍郎赵志皋肩并着肩,溜溜达达的从户部大门经过,朝着隔壁吏部走去。
不经意间,林泰来瞥见了户部大门处两个熟人,随意挥了挥手问候道:“两位哥哥别来无恙!”
王司徒和申用懋的视线,一起落在了赵志皋身上。并且不约而同的想道,这老匹夫到底何德何能,竟然享受到了林泰来进京后的首次拜见。
不知为何,赵志皋觉得大司徒和首辅公子的眼神都有点不善,赶紧打个招呼就溜了。
申用懋寒暄着对林泰来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林泰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申用懋,“在下进京赶考,当然要来礼部报名登记啊。”
户部的北边就是吏部,南边则是礼部,都挨着。
申用懋见林泰来悠哉游哉的样子,还是按捺不住,直接问道:“你进城时遇到那些事情,难道没有从中发现危机?”
林泰来淡定的说:“什么危机?我怎么没看见?”
申用懋盯着林泰来看了一会儿,一时分不清这是真傻了还是装傻。
此后申用懋也离开了户部大门,去兵部签到去。
王司徒便对林泰来说:“去礼部报名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先进来说话。”
于是林泰来就跟着王司徒走进了户部,并在后院正堂里坐下。
在王司徒面前,林泰来不是晚辈也不是下属,自然有以宾客身份落座的资格。
林泰来想起什么,笑呵呵的问道:“在户部尚书位置上感觉如何?可还舒服么?”
说起这个,王司徒就是一肚子苦水,如今已经到十一月中旬,今年账目情况也能整理的差不多了,但一言难尽。
先是长叹一声后,王司徒才说:“今年可能是近十几年来,第一次库银入不敷出。”
“果有此事?”林大官人反问道。
王司徒见林泰来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就详细都说了几句:
“今年灾荒严重,数行减免,岁入仅三百三十九万两,而支出比收入多一百万两。
全赖从老库发积存银一百八十万两,才勉强得以维持。”
林泰来也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虽然不明白林泰来打听这个是为什么。
听到户部库银情况,林大官人随口评论说:“意料之中,入不敷出是迟早的事!这才到哪里,以后你会发现越亏越多。”
王司徒有点不爽的说:“在我当尚书的任上,太仓银就开始入不敷出,叫我很没有脸面啊。
早知如此,当初还争这个户部尚书的官位作甚?”
林泰来撺掇道:“你自己焦虑有什么用?那几百万两的支出也不是你们户部的支出啊。
所以亏损不仅仅是户部的事情,而是整个朝廷的事情,要把焦虑转移给朝廷,让整个朝廷一起来集思广益想办法!”
王司徒随便从公案上抽出了一张奏疏,“还需要你来教导我?
我早就向朝廷叫苦了,你自己看看,别人的建议都是这样的,朝廷下发到户部,让户部复奏。”
林泰来打开奏疏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写着:“应当厉行裁革冗员,节省开支。或者是昔无而今有,或昔设而今增,当视其缓急,渐次裁革,以节约为生财之道。另外,京师增修城垣的工役也当罢撤。”
“扑哧!”林泰来忍不住笑了几声,果然都是说了跟没说一样的东西。
没人说怎么开源,都在劝皇帝节流。
然后林泰来起身告辞说:“不打扰你办公了,我先去礼部报名。”
王司徒又问道:“你打听了这么多户部库银的收支消息,不留下些建议么?”
林泰来笑道:“开源节流你我说了不算,我又能有什么建议?
我就是想看看户部库银亏空进度,猜测天子什么时候急眼到准备大肆开矿和征税而已。
另外根据这个状况来看,关于疏通吴淞江故道的工程,朝廷应该是不会拨款了,所以需要我另外筹措了。”
今天突然被抓去开会,根本没精力构思啊,在会场拿手机码字,毫无感觉,只能为了不断更而水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