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着一双蒙眬的眼睛,好半晌“啊”了一声:“难道我也有幻觉了?”
——
桑榆骑得飞快。
南十二巷的道路崎岖不平,她骑个自行车跟坐过山车一样,橡胶车轮带起脏水,桑榆在心里向那个男人道歉,让自行车换皮肤绝不是故意的。
她花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才离开了建筑群,行驶进了一片幽暗的树林。
林间只有一条小路,路也不平整,前段时间连日降雨,小土路坑坑洼洼,桑榆不得不在将代步工具停好,打开手电筒,徒步往精神病院走去。
她留了个心眼,怀里藏了把从张家浩家里拿出来的蝴蝶刀,以备来自诡异之外的威胁。上个夜晚在南环山平安无事,是规则的庇佑,但在这里,桑榆不敢说会发生什么。
她尽量小跑着,穿过一片又一片漆黑的林影。月上枝头,她隐约而模糊地看见树下悬挂着什么,却不敢多看。
直到她看见建筑物的轮廓,被眼前的景象惊地反应了一秒。小路上出现一个大坑,坑里积着雨水,落满腐烂程度各异的枯枝落叶。
不仅如此……
水坑里,还有一具残缺的,已经出现巨人观的尸体。那是一个白惨惨满是脏污的后背,他没有穿衣服,已经开始散发恶臭。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并且还没有人发现?
桑榆抬头看向远处,在月色里,铁门的轮廓已经能够用肉眼捕捉。她硬着头皮滑到路边绕过大坑走向精神病院。
也许和那辆出租车一样,是她出现感知紊乱的产物。
没有线索可以让她推敲,因此她需要尽快找到林志远并得到真相。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死去的人会越来越多。
她终于走到了精神病院的巨大铁门之前。
门前没有保安室也没有灯亮。在模糊的黑暗里,只有主楼前一盏楼前灯以及建筑物窗户透射出白色的光。
嚎叫声隔着很远传进她的耳朵里,也许这间精神病院里,正有一位病人在犯病。
桑榆站在门前。
没有保安室,也没见到保安,桑榆不清楚这个时间段还能不能入内,以及这里有没有什么访问须知的规则。
正在她思考要不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翻墙进入的时间,主楼右侧的一栋楼房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似乎是看见了桑榆,笔直地往大门这边走来。
“你好姑娘,请问有什么事?”那个医生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