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季真心头无奈。
而前方,陆兴道却已经和那天师道的道人又争辩了起来。
陆尘斜着眼睛看着旁边坐在一旁的张椒,传声道:“这是你哪个兄弟?”
“兄弟?我可没有这样的兄弟。”
张椒连连摇头:“龙虎山上也不全是我张家人,也有一些外姓人在,这个张护,便是外姓人,姓张的原因,乃是他本是右神位大祭酒的女婿,娶了我张家女儿后倒插门,所以才冠以张家姓氏,修为天赋还算他那一支不错的,右位神令大祭酒的子嗣全是一群废物,矮子里面挑高个,他也就走了狗屎运,被擢升为了治头大祭酒。”
天师道的张护乃是扬州的治头大祭酒,与张奉是一个等级的,自身的修为道行业是元神真人。
只不过他是龙虎山权利斗争的产物,当初张奉突破之后,神位大祭酒为了自己的权利不被瓜分,硬生生将其被提拔上去的。
修为虽然是元神,可是杂质太多,也是最弱的元神真人,体内的阴鬼气息都快要冒出来了。
在场的除了张护是元神真人之外,还有一个僧人也是元神法相,乃是大庄严寺的昙济法师,鸠摩罗什的弟子释僧肇曾做《不真空论》,将佛门定义为三宗,而昙济则将其扩展为了六家七宗论,名噪一时,只是年岁很大了。
而昙济法师也是在东林寺开战无遮大会期间为数不多没有去的佛门高僧。
而此时的昙济闻言对着张护道:“老僧曾与东林寺的诸位有过交流,东林寺的诸位高僧也对许黄民,王灵期等人在庐山地界上掀起的内部争端感到不满。这方面,相信灵运公十分清楚。”
一旁的谢灵运微微点头,他是白莲社十八高贤之一,在慧远死时还曾留下亲自撰文祭奠,与东林寺的关系自然是十分紧密的,说的话也有权威。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陆兴道根本就插不上嘴。
她本来就是冒名顶替的,根本就不知道在庐山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甚至于她自己的伪装都已经被人看破了。
张护,昙济不是元神真人,就是法相高僧的,陆兴道身上的伪装根本就瞒不过两人。
不过,两人却都没有打算揭穿的想法。
他们的本意就是打压上清派的上升势头,这无论是对天师道也好,佛门也罢,都是有利可图的。
香火是他们的根基,上清派的信众多了,那少的自然便是他们这些占比最大的大派了。
陆兴道是假冒的,那更好,无论是修为,实力,都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等今日过后,这么多的人在现场看着呢。
陆少天师被天师道与庄严寺的仙长高僧辩驳的说不出来话的事情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散播到其他的地域之中。
到时候两人的威望将会直线上升!
源源不断的香火之力自然也会随之增加了不是?
到时候哪怕是上清派的那个所谓的陆天师亲自现身出面辩驳,给人的感觉也只会是马后炮了。
“你还吃的下去?”张椒看着他说道。
“别的不说,这里的菜品的味道还是可以的。”
陆尘又递给了陆修静一盘菜品。。
陆修静看不到张椒,也听不到张椒的话,以为陆尘在和自己说话,点了点头,认真的评价道:“确实不错。”
他吃过味道更好的,不过色香味俱全的,这宴会上的东西却是顶尖的了。
“东西是不错的,只是量是有些少了。”
陆尘看了看周围,刚好旁边有伺候的侍女,他摆了摆手。
侍女以为他有事,立马过来。
“这位公子,是要去恭轩吗?”侍女小声问道。
这是王公贵族开办宴会特有的,侍女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引领客人前往厕所。
恭轩,便是厕所,只是厕所说起来不文雅,高官显贵自然要用更加文雅的称呼。
陆尘摆手:“贫道不去厕所,只是想问可否能加餐?食物味道不错,我们五个人不够分的。”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侍女愣住,就连陆琳等人也都愣住了。
侍女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的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加餐吗?”
“对啊。”
陆尘点头。
侍女定了定神后道:“奴……奴去问问。”
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客人主动要求加餐的。
随即连忙转身去找管事去了。
这一幕看傻了周围几个坐席上的人。
看向陆琳的神色也有些古怪了起来。
陆琳有些降不住场子了,神色有些尴尬的低声道:“道长,这个场景不适宜加餐。”
“吃不饱也不能说吗?”
陆尘无奈道:“贫道还以为谢家会管饱的呢。”
说着,还颇为可惜的摇摇头。
这话却让周围的许多人都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他。
陆尘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入到了很多人的耳中。
本来众人还在看前方的两位仙长高僧批判上清派呢,忽然间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都惊讶的回头,想要看看是谁再说话。
哪怕是正在辩论着的张护,昙济等人也都纷纷看向了陆尘的方向。
坐在首位上的谢弘微笑着开口道:“呵呵,我谢家还没有亏待宾客的先例呢,来啊!给这位……”
“如尘道人。”陆尘说道。
如尘道人?
谢弘微听着这个名号有些熟悉,但却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便道:“给这位如尘道长再送些吃食过来,要管饱,如尘道长,这番如何?”
陆尘点了点头,稽首道:“是贫道孟浪了,原来谢家不是请不起,只是喜欢吊人胃口。”
谢弘微一愣。
一名谢家的年轻人没有忍住,站起身呵斥道:“放肆!你是哪一家的道人,竟然如此无礼!”
“唉,惠宣,稍安勿躁。”
谢弘微压了压手。
“可是兄长……”
“坐下吧!”谢弘微声音平淡。
谢惠宣见状也只能拱手:“喏,兄长。”
这才坐到位置上,可是双眸还是死死的盯着陆尘的方向。
这道人,简直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