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学生的家长,你却想让我当你名下的小白脸,顺带在生活和学业上,同时照顾你的女儿。
虽然有十几处不动产,外加两家上市公司是挺让人心动的。
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下一个学生家长是柊凛花的父亲。
柊爸爸可就热情了,不断喊着藤井老师、藤井老师,还弯腰感谢着自己。柊凛花在父亲的身边都不敢说话。
柊爸爸还隐隐暗示自己要送礼。
这可使不得!
要丢工作的事情。
藤井树连忙拒绝。
而后就是松前。
来校的监护人倒不是松前的父亲,是樱伯。
藤井树实话实说,松前心春和樱伯两人坐一排,一眼就能看出身份高低。
樱伯根本做不了松前的家长,给不了松前规划和人生建议。
对樱伯来说,小姐就是小姐,是身份尊贵的人。
藤井树只好单独问松前心春。
“父亲.来不了吗?”
“父亲他”松前心春声音低落,“还在忙。”
“.”
藤井树继续走流程,“那松前同学有没有想过未来如何?或者说,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期待,有过什么规划?”
“未来.嗯,继续作为松前神社的巫女祭祀神明,在成年之后挑选一名适合的男性入赘松前家。”
“.?”
藤井树看向永山樱。
永山管家也是无可奈何,“这是松前家的安排。”
“那松前你自己呢?”
“自己?难道这不算是吗?”
“.”
藤井树接着问,“松前你自身有没有什么过其他想法?例如想当律师、老师之类的?”
“这些呀,”松前心春低垂眉目,声音悦耳平缓,“家应该算是吧?我近期也想开始写一些了。”
藤井树推测了个大概。
教授就是写的。
“松前同学想追寻母亲的步伐?”
“是的,大学的话,我也想去京都看看,去看看母亲一个人生活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母亲她又是怀有一种怎样的心情一直留在的京都。”
松前回答很清晰,可这压根称不上对未来的规划。
搞不好,松前自身也不明白她自己想要什么。
她只是在追寻母亲的影子。
这压根就没办法对松前进行建议。
“藤井老师?”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藤井树意识到落在松前身上的束缚实在是太多。
她作为松前家的大小姐身体虽是自由的,命运却早早绑在了“宿命”之中。
她的人生,早已被“松前家”这个庞然大物规划了一大半。对她而言,只需要按照规定好的路线,继续前进即可。
这其实随便一人来履行都可以吧?
也对,对松前家而言,松前心春,根本就没有必要是松前心春。她只需要是松前家主的女儿。
藤井树忽然想起冬天见到的松前。
少女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穿着巫女服,望着雪,浑身都透露出隐隐的孤寂感。
她是不是意识到了世俗强加于她的宿命,才会那样去看天、看雪呢?
明明才十六岁。
正是活泼开朗的年龄。
松前身上却有一种她本不应该拥有的成熟和知书达礼。
这都是规训出来的成果。
藤井树忽然想对松前说些话,可永山樱又在这里,只好作罢。
“松前同学在学校里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不用对我客气.原因,自不必我多说了吧?”
“嗯我会的。”
松前心春多看了眼藤井树,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轻轻应答,“自然,心春也要多谢藤井老师的关照才对,如果心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也还请老师不留情面地指出。”
松前表现得越成熟,这时候就越莫名心疼她。
藤井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授,总对松前有着一种亲切感一种,心疼小师妹的感觉。
总想去为她做点什么。
松前现在内心的孤独感还不深,如果这种情绪加重,怕是会和那天的九花做出一样的选择。
藤井树觉得自己得多去松前家串串门,经常带点慰问品什么。
松前的三方会谈结束了。
今天的三方会谈也结束了,藤井树打算去看看吹奏乐部,收拾收拾再回家。
藤井树只觉得松前的会谈,像是走了个流程。
如果松前的父亲来了,他还真从教育方面,多多暗示这位父亲关照一下女儿,多看看她。
可眼下.没办法啊
藤井树收拾收拾文件,朝办公室走去。
夕阳将沉云烧得火红,藤井树路过月之楼的时候,看到斜对面的社团大楼天台上,九花月矗立着,正隔着铁丝网,静静注视操场上一位位陪同孩子回家的家长。
距离明明相隔百米,藤井树却依旧能隔空明白她的情绪。
这孩子.很缺爱.
父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