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从天空中落下敲击房子的声音,让松前心春更觉得凉意布满全身。
这种情感迫使松前心春来到二楼卧室躺下。
她尝试睡觉,失败了。
于是又从衣柜中抱出一床被褥,用最厚最重的被褥裹住自己
只有这样
她听着雨,才勉强安心一些。
少女蜷缩在床的角落。
松前心春皱着眉。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如此难受?
她抱着被褥在床上坐了起来。
她望向头顶的天花板、望向窗外的雨夜。
听着小院内呱噪的蝉鸣,听着外面的雨声,松前心春不自觉地抱住双腿,又缩成了一团。
心头好难受.
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开始冒汗.
是焦躁症又来了吗?
为什么焦躁症会在这时候犯
自己的焦躁症不是已经好了?
松前心春撑着发痛发昏的脑袋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
药.
好像只剩下半次的剂量了。
太久没吃过这个了。
但应该够用吧?
她服下药丸,坐上床,面对窗外的月光闭眼,
她不断用千岁教她的呼吸法呼吸。
平静
必须得努力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是药物还是千岁的呼吸法起了作用。
总之,情况要比刚才好上许多许多。
“呜——”
一只尾巴硕大的雪狐顶开了少女卧室的门,踏着月光走了进来,并顺势跳上了床,钻到了她的怀里。
“白华大人.?”
松前心春此刻的内心实在是困苦,但有只狐狸作伴,倒是不至于那么难受和寂寞了。
她开始抚摸雪狐的毛发,向这个松前家代代都有的守护神,寻找答案。
“白华大人.明明之前我的病都一直没有犯过,为什么今天会这样?”
“呜。”小雪狐闭着狡黠的眼。
“白华大人您说.心春自己心里知道?”
“呜。”
松前心春低头,语气越发低沉,“可是心春还是不解,明明今天过得这么愉快,小月回来了、小月愿意与我和好了,她不仅原谅了我的过错,还主动与我搭话、交流.我明明十分开心才对呀,可为什么——”
“呜,呜呜~”
“失去?害怕失去是什么意思?您说心春正是因为关系重新接近,才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又害了病?”
叮咚
这时候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
这都快九点了吧,谁会来?
松前心春还记得樱伯对自己的叮嘱,半夜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于是她抱着白华来到玄关后,朝外小心翼翼询问一声:
“.是谁呀?”
“我。”
“藤井老师?”
一听声音,松前心春连忙走下玄关开门,她拉开门,一看外面真的是藤井树,之前的阴霾便都像是一扫而空。
“老师您.?”
只是老师他像是淋了雨,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
“我刚从札幌那边看完院长回来,结果没想到下雨了。这几天的天气就是怪,一会儿下雨冷得不行,一会儿又大太阳晒得人发慌。”
“老师您要不先进来吧.衣服都是湿的!”
藤井树对面前的少女笑道:“心春你这边距离车站更近些,我借把雨伞就走。”
可是说着说着,藤井树却皱眉了:
“心春你怎么回事?”
“啊?”
“心春你没注意到?你这满头大汗的淋雨感冒了?我记得今天你不是去凛花家参加女子茶会了?回来的时候让雨淋到了?”
“并并不是,老师不必过多操心。”
藤井树才不会在这时候相信少女的解释,他立刻上手摸向少女圆润的额头,又皱眉贴近,去感受她的呼吸。
体温高就不说了。
呼吸、心脏还异常快。
“焦躁症又犯了?”
“藤井老师您.”
“照看你这么久我还看不出你的病?又犯病了怎么不吃药?”
松前心春觉得自己刚才的假话被看破,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躲着小脸蛋轻声解释说,之前太久没吃药,没多准备一些,只剩下了标准剂量的一半.
“那你在家里坐着,别乱动,我跑去药店给你买。”
藤井树将手里的帆布袋放下,转身正要出去,却被少女从后方抓住了手。
他回身,看到了少女身影被室内的灯光所照亮。
“老师雨伞拿上。”
“行。”
藤井树点头。
随后,松前心春又在家门口看着藤井树撑着伞,在雨中远去,并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路灯之下.
白华顿在了少女的身边。
松前心春望着藤井树消失的地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身边的小雪狐询问:
“.为什么藤井老师一来,心春便觉得特别安心,望着老师一走,心头便十分落寞呢?”
“呜。”
“因为心春生来孤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