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长河中,京鲁会馆曾有着辉煌的过往。追溯至封建时期,它便是鲁东菜系迈向京城的翘楚,在餐饮界独树一帜,犹如一颗璀璨的明星闪耀于京师大地。

彼时,鲁东菜系凭借其独特的风味与精湛的烹饪技艺,在京鲁会馆中得以充分展现,吸引了无数食客的味蕾与目光,成为鲁东菜系入京经营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在京城的美食版图上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

公私合营的浪潮席卷而来后,京鲁会馆顺势而为,摇身一变成为了鲁菜技艺传承与发扬的重要场所。一大批鲁菜大厨汇聚于此,他们心怀对厨艺的热爱与执着,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广收门徒,精心授课。

在那个特殊的风口时期,京鲁会馆凭借着大厨们的高超技艺与众多学徒的齐心协力,迅速崛起,声名远扬,一跃成为京城赫赫有名的私营馆子。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纷至沓来,皆欲一品鲁菜之精妙,感受这独特的饮食文化魅力,其热闹非凡之景,仿若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生动地描绘出当时的繁荣昌盛。

尤其是当鲁东出身的李阁老凭借自身的才华与智慧荣登高位后,京鲁会馆更是迎来了它的鼎盛时期。这里仿佛成为了鲁东籍官员在京城的心灵港湾与社交殿堂,平日里,会馆内人流穿梭不息,官员们或是在此商议家国大事,或是联络同乡情谊,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其热闹喧嚣之态,尽显无遗。

然而,时光流转,岁月变迁,今日的京鲁会馆却宛如一位暮年老者,褪去了昔日的繁华与喧嚣,被一片寂静所笼罩。往昔的热闹场景仿佛只是一场遥远的梦境,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庭院与略显冷清的楼阁,在岁月的侵蚀下默默无言。

楚晟乘坐的车辆缓缓停下,他从车上下来,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刚一露面,门口训练有素的侍应生便迅速上前,满脸殷勤地准备接待。楚晟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侍应生退下,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迎上来的潘金城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与探寻,开口问道:“金城兄,薛老这般行事,是不是略显张扬了些?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会引人侧目啊。”

潘金城微微一笑,连忙说道:“楚兄,您这可就有些过谦了。以楚兄如今在朝中的威望与地位,无论薛老摆出怎样的架势,我坚信楚兄都能够泰然处之,从容应对。您的能力与智慧,岂是这区区阵仗所能难倒的?”

楚晟微微摇头,似乎想要辩解:“金城兄……”

潘金城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楚兄,此刻多说亦是无益。薛老已在会馆内等候多时,咱们还是莫要让他久等了,请!”

楚晟见状,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应道:“请!”

二人并肩走进京鲁会馆,那古朴而庄重的建筑风格依旧散发着昔日的韵味,只是少了些人气。他们沿着回廊缓缓前行,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刚踏入包厢,一股浓郁的菜香便扑鼻而来,只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珍馐美馔应有尽有。那精致的摆盘、诱人的色泽,无不彰显着此次宴请的用心与奢华。

楚晟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他轻声问道:“薛老,这宴席的规格是不是有些过高了?似乎超出了应有的规制,如此一来,恐怕会落人口舌啊。”

薛正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或许以贤侄你目前的官职级别而言,确实略显超标。但对于老夫来说,这不过是略尽地主之谊,正正好好,恰到好处罢了。”

楚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略带调侃地说道:“呵呵,薛老果真是心境豁达,不拘小节啊。”

薛正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不豁达又能如何呢?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们也只能坦然面对了。”

楚晟敏锐地察觉到薛正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潘金城,微微努努嘴,暗示道:“薛老,金城兄在此,您真要提及此事吗?”

薛正微微点头,随即对潘金城说道:“金城,你且先出去回避一下吧。”

潘金城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说罢,便转身退出了包厢,轻轻带上了房门。

薛正看着潘金城离去的背影,直至房门完全关闭,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楚晟,语重心长地说道:“贤侄,如今包厢内再无旁人,你我大可抛开顾虑,畅所欲言。”

楚晟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薛老,您今日邀我前来的意图,我心中大致也有所知晓。楚晟绝非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之人,之前的那件事,就权当它从未发生过,就此揭过不提了吧。”

薛正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楚晟的回答并不满意,他进一步试探道:“贤侄就当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吗?”

楚晟心中一凛,佯装不解地问道:“薛老,您这话的意思是……?”

薛正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严肃:“政法系如今在南方可是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篓子,贤侄难道就从未想过,趁此机会对刘元义那个老狐狸采取些行动?”

楚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薛老,刘阁老可不是泛泛之辈。虽说他出身于政法系,但如今他的地位与影响力早已超脱于政法系之上。他就如同各方势力之间的微妙平衡的关键支点,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轻易对他有所举动,恐怕会打破现有的平衡格局,到时候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定会让我们陷入极为棘手的困境之中,难以收场啊。”

薛正静静地看着楚晟,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啊你啊,果然还是这般聪慧过人,凡事都能考虑周全,老夫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