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俭见过将军,久闻将军大名,淝水之战将军手刃阳平公苻融,声名初显,彭城一战将军更是一战扬名,收复了偌大的徐州,令天下侧目!”
“先生谬赞了!”徐宗文微笑道:“所谓顺势者昌,逆势者亡,我徐骁不过是顺应天时才能累积下微薄之功,不足为道。”
“好一个顺势者昌,逆势者亡!将军胜不骄败不馁,胸襟宽广,令郗俭佩服!”郗俭说着又折下了腰身,正要对徐宗文施礼,徐宗文眼疾手快伸手扶住郗俭,连连称不敢当此大礼,三人寒暄过后便各自落座。
裴卿有理政之才,也能出奇谋,徐宗文在徐州攻打武原城就领教了,后来攻打彭城也是靠了裴卿建言献策,徐宗文自始至终不过是想了一招将云梯连接成阵,裴卿不但替徐宗文拟好了破城之策,还能夜观天象,预测攻打彭城那日会有雨,这才将徐宗文的云梯阵挽救回来,防止了徐宗文攻城计划的破产。
郗俭既然是齐郡主簿,理政方面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能和裴卿成为知己故交的谋略一定也非常高明,这又是一个大才,大才啊!
明月入怀,怎么能错过呢?
“徐骁自领兵以来,目睹了北地汉家百姓的凄惨不堪,心中发誓要收复故土,澄清寰宇,还我朗朗乾坤,奈何我一人之力甚微,不知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徐宗文眼巴巴的望着近在眼前的郗俭,双手拼命揉着双眼,将眼眶搓红,又挤出几滴泪来,看起来真情流露,一副忠心为国,为名请命的忠臣孝子状!
“原来将军还有此鲲鹏之志,当真是郗俭小觑了将军!”郗俭见徐宗文满脸诚恳,又得到裴卿的首肯,忙称赞徐宗文一句。
徐宗文听出了郗俭的奉承,却没有听出郗俭的真心,于是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先生是觉得徐骁不能成大事,所以才不愿意相助于我啊!只是我一片忠心报国之心日月可鉴,得不到有才之士的帮助,当真是心寒,心寒!也罢!我徐骁见识浅薄,又是武夫出身,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污了现实双眼,是徐骁的不是啊!”
徐骁一边叹气一边捶胸顿足,忧国忧民的形象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连裴卿都不由得有些动容了,他原以为徐宗文只是志在攻城掠地,在北伐中拔得头筹,以此为晋升之阶,最终不过也就是成为一方重镇罢了!却没有想到徐宗文将恢复中原当做平生大愿,这一点他自认为是冤枉了徐宗文。
裴卿:这一回,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徐宗文用手支撑着半张脸,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实际上偷偷在打量着郗俭的动作,他假装抽泣一声,整理了衣装甩了甩袖子作出要离开的样子。
“慢着!”郗俭站起了身,他犹疑了片刻此时抬起头正视着徐宗文,诚心诚意问道:“将军所说恢复中原,澄清寰宇可是戏言?”
“举头三尺有神明,上天作证方才我徐骁当着二位先生所说的一切,断然不是随口说说的浮夸之语!若有半句虚言,我徐骁生不得好死,死了也无葬身之处!”徐骁举起手,作起誓状,裴卿见了也忍不住起身将徐宗文的手拉了下来。
“将军何必发如此重誓言?”裴卿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就太失礼了。
郗俭点了点头,心中非常满意,其实今夜他绝对跟着裴卿走进这大院就存着试探之心,至于归附谁人,他从没有那个心思,不是因为对面的官职不够显赫,而是因为他的心里没有一个值得效力的主公。
就在方才,徐宗文仅仅为了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发下重誓,而且出言招揽,他再执意拒绝也实在是让徐宗文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他折了个中,准备与徐宗文好好谈一谈,顺便深入了解了解这个盛名之下的骁骑将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已,然后再做最终决定。
“不知将军志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