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蓦地一慌,脚下的劲就泄了。
此时此刻,莫名的,林氏有些拿捏不准了。
——沈嫣如此信誓旦旦,她肚里的胎儿又确实命硬,怎么流都流不掉,可见是个福气旺极了的,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
——万一……万一真的是高晏的种呢?
刹那间,林氏心头千头万绪。
除此之外,林氏还隐隐担忧另外一件事,那件事才是最最致命的……
反正,最后的最后,她生生止住了踹过去的脚,改成一把攥住沈嫣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倘若你敢撒谎,日后我会亲手扒了你的皮!”
说罢,林氏喊来章总管,交代道:“去,给她找个大夫来好好看一看,再给她梳洗一下,暂时挪去偏院住。”
章总管一听这话,自以为懂了。
他以为林氏只是在赌,赌沈嫣肚子里的孩子是高晏的。
~
临风院。
这日午后,傅玉筝歇晌醒来,坐在西窗边扒了个橘子吃,忽地想起昨夜高镍又找来了一张新姿势图案,哄她给他绣一条……新的情趣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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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个,傅玉筝的脸霎时红了,连嘴里的橘子味似乎都变了!
“狗男人!”
“最狗了!”
傅玉筝红着脸嘟囔。
但吃完最后一瓣橘子后,她乖乖地洗干净手,拿来针线筐和紫色的布,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全打发了出去,然后一针一线认认真真地绣了起来。
绣到一半时,弄月从外头打听到了最新消息归来,她非常懂规矩没直接闯进房门,而是站在门外,隔着珍珠门帘回禀道:
“少夫人,夫人将世子夫人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眼下已经挪到了偏院住,还特意请了两个府医来保胎。”
保胎?
听到这话,傅玉筝“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世的走向是越来越有趣了,林氏没杀了沈嫣,反倒给她寻来了府医保胎?看来沈嫣有两把刷子啊。
啊,不对,与其说沈嫣有两把刷子,不如说林氏……用心不良。
“若我没猜错的话,林氏是怕唯一的儿子高晏病逝后,爵位落在高镍身上吧?所以,干脆绿帽子也不顾了,执意认下沈嫣肚子里的野种……当嫡长孙?”
“日后好继承爵位?”
啧啧啧,林氏这招棋太臭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傅玉筝翻了个白眼,若爵位都能被林氏这样算计了去,那高镍是有多弱啊?!
何况,这事儿压根不需要高镍出手,傅玉筝自己就能搞定呢!
“若高晏知道,娘亲为了自个的利益,要他认下一个野种当亲儿子,怕是都得气活过来吧?”
傅玉筝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高晏气活过来,与他娘亲大吵一架,然后再次气死过去的画面。
有趣。
有趣!
只要是能折腾死高晏,气死高晏,让高晏进一步厌世的事儿,傅玉筝都乐意干。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唤醒高晏,让他重新回到这个让他窒息、倍感绝望、感受不到丝毫幸福的人世间!
“走,去葛神医那跑一趟。”
葛神医是谁啊?
就是当初傅玉筝请来,给傅玉瑶剥皮的那位。
一个时辰后,傅玉筝抵达了京郊一座不知名的高山的山脚下,登门拜访葛神医。
葛神医一见到她,立即掌心朝上索要道:
“问问题,一百两银子一个。”
“拿解药,两百两银子一颗。”
“拿毒药,三百两银子一包。”
傅玉筝:……
一个多月不见,葛老头还是如此贪财。
不过,她乐意给。
“啪”地一下,傅玉筝拍给葛老头一张三百两面额的银票,大致描述了一下高晏的病情,然后笑道:
“麻烦葛神医给我一粒解药,能让他立即睁眼醒来那种。”
葛神医亲了亲银票,笑着从抽屉里掏出一粒小小的黑乎乎的药丸,抛过来,笑道:
“此药丸有剧毒,能让他的肠胃逐步绞痛,直到痛不欲生。”
傅玉筝:???
毒药?
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笑了。
原来,高晏是难以唤醒的,别的温和的法子通通都不好使,唯独令他感受到剧痛、痛不欲生的,才能叫醒他。
当然,与其说是叫醒,不如说是活生生将他给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