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连忙走下马车,一手抱起一个乖孙子,亲昵地笑道:“我的乖孙子耶,是不是想祖母了?”
“想祖母。”两个男娃奶声奶气地喊道。
林氏听了,心里头那个舒坦啊,挨个亲了一口他们的嫩脸蛋。作为奖励,还许诺道:
“你们这么乖,今日祖母就带上你们哥俩,去与爹爹团聚,如何?”
两个男娃立马兴奋地囔道:“祖母真棒。”
傅玉瑶抚摸着三个月的孕肚,笑道:“母亲,我们一家四口贸然团聚,会不会不稳妥?”
高姝插话道:
“有什么不稳妥的?嫂子你就放心吧,那个傅玉筝被我娘亲留在府里了,不许她去迎接我哥。”
“到时候,你们一家四口,哦不,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应该是一家五口,尽情去我娘亲名下的酒楼团聚便是。”
听了这话,傅玉瑶心头那个美滋滋啊,直接笑成了一朵花:“原来母亲和妹妹都安排好了,那瑶儿……恭敬不如从命。”
就这样,傅玉瑶和两个男娃一起乘坐马车,奔向了刑部大牢。
不过,他们母子三人没敢下马车,只躲在马车内偷窥高晏出狱。
而高晏呢,刚从关押了半个月的大牢出来,听妹妹说“瑶儿和两个孩子都来迎接他了”,他一扫脸上的疲惫,兴奋地冲上了马车。
“瑶儿,你也来接我了?”
一别小半个月,高晏想死傅玉瑶了,一上马车就紧紧搂住了她腰肢,若非怕挤坏她腹中的胎儿,定要箍得傅玉瑶上不来气不可。
“爹爹,爹爹。”两个小娃娃声音贼清脆。
高晏这才留意到两个儿子,笑着将他俩也搂入怀中,一家五口抱在了一块。
话说,林氏和高姝为了不妨碍他们一家五口团聚,母女俩主动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里,高姝对林氏说:“娘,你瞧瞧我哥笑得多开怀啊,这可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傅玉筝能给的。”
所谓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说的是傅玉筝成亲四年,没能生下一个蛋。
“无子”这一点,可是林氏的大忌。
若非儿子死活不肯跟傅玉筝行房,又与傅玉瑶生下了两个孙子,林氏也不会欣然接受傅玉瑶的存在。
好在,事情也不算太坏。
傅玉筝没有兄弟,她爹爹的爵位迟早会落在傅玉瑶哥哥头上,到时,傅玉瑶的背景也能雄厚起来,不算辱没了她儿子高晏。
思索所有利弊后,林氏笑道:“有瑶儿和孩子陪伴你哥下半辈子,母亲知足了。”
这时,高姝叹气道:
“可惜,我瑶姐姐(傅玉瑶)又怀孕了,要不然早点做换脸手术,哥哥一家四口早就团聚了,还有那碍眼的傅玉筝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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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脸手术?
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
但,林氏听了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惊讶,反倒赞同道:
“可不是,原本上个月就要做手术的,奈何……瑶儿突然爆出怀上了第三胎,只得再多等一年了。”
“哎,我的孙儿哟,又得延迟一年认祖归宗了,心疼死我了。”
高姝继续瘪嘴道:“得,便宜那个该死的傅玉筝了,不得不让她再多活一年。”
……
梦境进行到这里,戛然而止。
因为傅玉筝的情绪太过激烈,激烈到难以继续待在梦境里。
这时的她,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身侧的褥子,最终“啊——”地一声尖叫,痛苦地拥被坐起。
惊醒后,傅玉筝头痛欲裂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放声大哭。
这是入梦太深,一时情绪难以自控。
守在床边的巧梅和弄月吓坏了,她们从未见自家主子如此悲痛过。
巧梅是懂得做事的,连忙派遣小厮去锦衣卫找高镍回来。
高镍得知媳妇儿异样,丢下手头的活,第一时间冲回了家。
他走进卧房时,只见傅玉筝还抱着头在那恸哭,可把他心疼坏了。
连忙快步走过去。
边走边喊她:“筝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夫君,我立马诛他满门!”
听见熟悉的声音,傅玉筝扭头就看见了高镍。
没有任何犹豫,傅玉筝跳下床榻,就一头扎进了高镍怀里,越发委屈地恸哭起来。
“镍哥哥,镍哥哥——”
傅玉筝的眼泪像两条小溪,汩汩不断地落在高镍胸襟上,不一会就湿成了两个大圈圈。
“筝儿,你到底怎么了?”高镍向来擅长猜测小媳妇的心理,但今日,真的是一头雾水。
傅玉筝却完全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满腔的悲痛和愤怒该如何诉说。
原本,她以为剥下她的面皮,让傅玉瑶顶替她,仅仅是傅玉瑶怂恿高晏造的孽,仅仅是他们两个畜生背地里偷偷摸摸干的事儿。
却不想,真相远比她猜想的恐怖。
林氏和高姝居然也参与其中,还积极谋划!
林氏、高姝和高晏,他们一家三口居然全是罪人!
全是谋夺她性命的刽子手!
而且成亲的第四年,他们一家子就想弄死她了,若非傅玉瑶突然怀孕,她连第五年都苟活不到!
天呐,她上辈子孝敬婆母,友爱小姑子,拿出巨额嫁妆救济丈夫,一路帮助丈夫摆平各种突发事件。
对婆家一家子掏心掏肺啊,最后却被他们一家子丧心病狂地往算计而死。
傅玉筝哭得简直要晕厥过去。
为上辈子的自己哀恸,为上辈子的自己不值。
“镍哥哥,为何你上辈子不爱我?”
最后,吼完这句话,傅玉筝到底情绪过于激动,晕厥在了高镍怀里。
高镍紧紧抱住自己媳妇。
他完全想不明白媳妇的那句质问——镍哥哥,为何你上辈子不爱我?
“难道,筝儿做噩梦了?梦见了上一世?”
“难不成上一世我没娶她?八抬大轿娶的是别人?所以筝儿激动得……哭晕了过去?”
满头疑惑的高镍,抱起小媳妇,轻轻放回了床榻上。
然后,高镍坐在床沿边,手指抚摸着筝儿哭得湿漉漉的脸颊,他满眼心疼地道:
“筝儿啊,我从没梦见过上辈子,也不相信人有上辈子。”
“若真的有,我要么没爱过任何女人,要么爱的还是你,绝不会有旁人的。”
天知地知,他高镍只在傅玉筝身上激起过情欲和占有欲。
面对别的女子,跟看萝卜白菜一样,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