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夏瑜说。
秦尚远看样子是夏瑜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也不好拒绝。
点了点头,两人就从布政坊南门出发,沿着长街往下慢悠悠地走。
皇城楼门下,荐福寺的庙会盛景在百步开外就能望见。
这从今天起,未来的几日里,半个长安城的善信都会来这里供奉祈福。
巍巍香火在高耸入云的灯楼下弥漫坊间。
夏瑜随手丢了五六只铜板,抓起街边摊贩售卖的花糕,扔了一块到秦尚远怀里。
夏瑜嘿嘿一笑,也不持重,走在路上就大快朵颐吃了起来,面须上沾了不少糕粉。
“嗯,好糕。”
吃完还不忘称赞。
然后又是几块铜板,抓起两只芝麻烧饼,扔了一只到秦尚远怀里。
“嗯,好饼。”
几块铜板,端起两碗馄饨,塞了一碗到秦尚远怀里。
“嗯,好馄饨。”
几块铜板,几块果脯,塞了一半到秦尚远怀里。
“嗯,好脯。”
几块铜板,抓起几串烤羊,塞了一半到秦尚远怀里。
“嗯,好炙。”
“……”
烤羊可不便宜,几块铜板哪够!
商贩正傻着眼,就接住了秦尚远仓皇之中抛来的几块碎银。
直到叔侄两人走过了两个坊,夏瑜也没提一件正事,秦尚远才明白过来,这老家伙是真来逛街的。
几块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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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真吃不下了叔……”
秦尚远吃到飘飘欲死,打了个嗝,总算是拦下了正在掏钱的夏瑜。
“哦?”夏瑜如梦初醒,“小吃吃饱啦?走,叔带你吃山煮羊去!”
秦尚远抬头,绝望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夏瑜,心说一千多年前咱都这么无忧无虑么?
每天除了吃就是玩的!
“不是小吃吃饱了……就是吃饱了……”秦尚远被夏瑜给扶正了。
“那咱转转,消食!”
“不是叔……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秦尚远觉得很委屈,自己大抵是被这老登给军训了。
夏瑜一愣:“不是你寺卿大人要我这么做的?”
“我?”
夏瑜伸手探他的额头,却被他一下躲开。
夏瑜苦笑:“几天前飞鸽来信,说今日午时之后,带你按这条街走下去,我以为是查案有关……诶,那群胡商纵火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秦尚远微微皱眉。
看来是秦厌安排的,但是什么事,要避开众人呢?
“今年这朱雀街,比我想得还热闹啊。”
秦厌的声音。
秦尚远抬头。
屋檐悬挂的彩色幔布在春风中飘扬。
他背后的街中央,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伴着掌声和喝彩,原是人堆中华丽翻飞的舞龙杂耍。
茶楼酒肆生意兴隆,文人雅士吟诗作对。
漫天的烟火气,来往的百姓中间,偶尔有骑马巡视的士兵或者盛装的达官显贵。
喧闹之中,这位清冷的纨绔遗世独立。
他正站在足以并行百匹骏马的朱雀街头,仰头玩赏面前摊贩售卖的小花灯。
秦尚远看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