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勋一听,心里暗想,这何止是愉快?简直就是亲密无间了。
“不过我们这边,最好也要有人参与。”
冯永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许勋。
许勋明白冯永那未言之意,当下连忙主动应下,“小弟去年久在南中,对南中之事倒也熟悉,若是兄长不弃,小弟愿意担下此事。”
红糖的利润足以令人疯狂,许家作为交州与大汉的中间人,在交州甘蔗一事上出力不小,虽然将来定不会被亏待。
但基业这种东西,谁会嫌小?
如今出力越多,将来得到的就越多。
更重要的是,他是后来才加入的,而且早期还与会首夫人有过节,有些事情,不是说别人不提,自己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总是得想法子弥补才行。
“好!”
冯永一击掌,“你一路赶来,也是辛苦,今晚就暂且先好好休息。”
冯永与许勋谈话完毕,又令人带他下去休息,这才打着哈欠回到内室。
关姬一直没睡,看到他回来,这才迎上来问道,“如何?可谈完了?”
“谈是谈完了,可是后续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冯永“啧”了一声,“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阿郎何事如此烦忧?”
关姬看到冯永眉头紧皱,不禁关心问道。
冯永便把交州的事情跟关姬说了一遍,最后叹气道,“交州一乱,这蜀中世家若是种不成甘蔗,到时只怕又要生出事端,当真是令人头疼。”
“看你这操心的模样,都快要和丞相一样了。”
关姬半是埋怨半是开解道,“发生这样的事情,非你之错,就算是世家与南中生出事端,也自有丞相和李都督操心,与你一郡长史何干?”
冯永本还想着连夜写信,此时听到关姬这么说,只得点头,“也罢,且先睡吧。”
当下胡乱脱了衣物,又搂着娇妻上榻安睡去也。
就在交州乱象始现的时候,北方曹魏皇宫崇化殿的南堂,四十岁的曹丕面如黄蜡,深陷下去的双眼紧闭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在榻上,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他仍有呼吸。
宫内的宦官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在曹丕耳边悄悄地说道,“陛下,人到齐了。”
“扶我起来。”
曹丕没有睁开眼,只是如同梦呓般地说了一声。
“诺。”
宦官连忙上前,把一个靠枕放在床头,轻轻地曹丕了起来。
“让他们进来吧。”
曹丕似乎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歪着头坐在那里,他现在要节省每一分力气。
宦官退出去,对着守候在外头的人说道,“陛下令四位大将军觐见。”
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一听,连忙整理衣冠,鱼贯而入。
刚才还出气多进气少的曹丕听到脚步声,脸上竟是焕发出光彩来,猛地睁开眼,看向来人。
“臣(曹真、陈群、曹休、司马懿)见过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四人齐齐行礼道。
曹丕一听,苦笑一声,“不求千秋万岁,只求能长命百命就不错了,起来吧。”
目光看向这四位重臣,缓缓道,“汉道陵迟,幸有太祖皇帝雄烈,重设世序,我受汉帝禅位,本欲继太祖皇帝余烈,令四海归一,奈何命薄?”
“文烈(曹休)曾被太祖赞为千里驹,子丹(曹真)勇而有谋,皆是我曹家的亲旧肺腑,长文(陈群)有治世之才,仲达善谋而有大略,乃是我大魏的肱股之辅。”
“太子年幼无知,吾在此请诸公辅之……”
四人当下痛哭流涕,皆受诏。
曹丕又令太子曹睿入,指着四公嘱咐道,“汝日后登基,可赖四公,天下则无忧矣,有人欲离间四公者,慎勿疑之!”
后又令太子曹睿拜之。
大汉建兴四年五月丁巳,曹丕病死于嘉福殿,时年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