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正事,冯大司马又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吧。”
得到允许,一直守在外面的杜预,带着一人进入。
王含认识杜预。
他可以称大司马为“君侯”,但杜预却是可以称为“先生”。
同僚羡慕王含,王含也同样羡慕杜预。
自己跟在大司马身边多年,也没能成为大司马的弟子。
不过当王含的目光落到杜预身后的那个中年郎君时,眼中又露出了疑惑。
“我的弟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冯大司马对着杜预略略地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显得有些随便。
只是先生可以随便,杜预可不敢随便,但见他对着王含行了一礼:
“预见过王将军。”
王含不敢托大,连忙回了礼。
“你不必这般对他。”旁边的冯大司马对着王含说道,“他这几年跟着我,又在参谋团里实习,这两年没有什么战事,还去了学院进修。”
“这一次战事,我决定让他下放到你这里,你帮我带带他。他跟着我,不一定能见到真正的阵前厮杀之事。”
以大汉现在的实力,再以冯大司马现在的地位,大多数情况下,已经不需要冯大司马亲临阵前。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只能说明,阵前的情况,不太妙。
丞相时代是流行清俭之风,到了大司马时代,务实践实求实,渐成风气。
所以杜预被扔到前线接触实务,王含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这个是王濬王士治,以前曾出任过河东从事,对河东也算是熟悉,前些时候有人举荐到我这里。”
“现在我把他放到你这里,你也帮我看看,他有几分本事。”
王濬是弘农大族出身,能被儿子看上眼,又能得到杜预的认可,还能通过冯大司马底下的人有意无意的考核。
足以看得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是人才,又能代表弘农豪右对大汉新政的态度,冯大司马自然也愿意给他机会。
当然,这绝对不是看在自己的儿子想要尝试练手的份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弘农东接雒阳,西连关中,北边与河东相望,算得上是一个战略要地。
弘农王氏挑选这个时间点站出来,不得不说,世家大族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不过也是好事,至少雒阳的驻军,能凭空多出一批粮草。
王含对弘农王氏不关心,但君侯的话他听懂了:
这个王士治,估计被中都护府参谋团列入了观察名单。
非武学院出身,却又有志于从军的有才郎君,想要施展平生之志,参谋团就是最好的途径。
不然,那就只能从最底层的兵卒一步一步做起,能不能熬得出来还是另说。
毕竟阵前厮杀,贼人的兵器可不会因为你多识几个字就会区别对待。
一刀攮进去,都会倒下。
眼前这位王郎君,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就算是进入武学院,估计也是只能选择三个月的进修班。
如果能进入参谋团,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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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含交谈过后,冯大司马没有过多停留,马不停蹄又向着下一站——上党——匆匆赶去。
相比于对此战有所疑惑的王含,同样是被冯大司马一手提拔起来的石苞,则是拍着胸口表态:
上党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可以从太行陉和白陉进攻河内。
石苞的表态,让冯大司马有些意外。
不管是姜维还是王含,都曾对眼下出兵河北提出过自己的疑问。
唯独到了石苞这里,既没有对冬日出兵河北有一丝异议,也没有对在冬日里通过太行八陉这等难行险道提出疑问。
冯大司马不由地有些好奇地问道:“仲容对此战有何看法?”
石苞对冯大司马这个话,脸上泛起诧异:
“大汉必胜,岂有疑耶?”
“哦?”冯大司马看到石苞这般理所当然的神情,脸上的神情比石苞还诧异:
“仲容有何高论?”
我都没有这个信心。
没想到石苞居然当真侃侃而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