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头顶上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出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苏道山先是愣了愣,旋即一阵大喜。之前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他心念一动,身形化作雾气,下一秒已然出现在了樊采颐面前。
“苏道山见过樊师姐!”苏道山一板一眼地行礼,同时飞快地瞟了樊采颐身边的中年男子一眼,心下暗自揣测。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颀长,风度翩翩。但看着自己的脸色,却是似笑非笑,眼神刻意显现出不太友善的样子。不过,他既然和樊采颐一起,自然就不是米家的人。
所以,他刚才用那种语气说话,只是在吓唬自己罢了。
谁特么这么无聊?想到这几日的传闻,苏道山心头大致有数了,口中却问道:“不知这位是……”
“谢寻白。”中年人没用樊采颐介绍,自己开口道。
果然是他!苏道山脸上娴熟地浮现一丝敬仰而惊喜地神情,整整衣冠,庄重地躬身行礼:“弟子苏道山,拜见尊长!”
因着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师,因此,对于寒谷门中的长辈无法予以准确地称呼,只能统称为尊长。
“尊长……”谢寻白嘿嘿冷笑,微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的蕴养期?”
苏道山哪还不知道自己被看破了,当下尴尬地瞟了樊采颐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是立道心的当夜。不过当时弟子对此并不了解,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倒并非有意欺瞒樊师姐……”
樊采颐冷哼一声,神情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还是宋喜儿的样子看着娇媚活泼,更有女人味。”苏道山暗自咂嘴,觉得她这副雪仙子的模样简直就是个死人脸。跟个冰山似的。也不知道江湖上为什么那么多少年俊彦为之痴迷仰慕,趋之若鹜。
“好了,不用解释了,”谢寻白摆手打断苏道山,紧接着又追问道,“你领悟了几种异术?”
“两种!”苏道山心头一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紧接着恭恭敬敬地补充道,“阅读和临摹。”
果然如此。
谢寻白和樊采颐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眼神复杂。
心头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失望。
“好吧。”谢寻白见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还算老实,点了点头,眼神柔和了一些。他扭头向院子里依旧残存着黑红血迹的地面扫了一眼,问道,“说说眼下,你自己是个什么打算……”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道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恭恭敬敬地躬身道:“任凭师门做主!”
谢寻白脸上一黑。这小子的话换一种说法简直就是:“你们看着办,反正我把麻烦甩给你们了。”
偏还如此道貌岸然,冰清玉洁。
谢寻白冷哼一声,故意道:“第一,表面上,你跟师门尚没有关系,我们不便出面。第二,便是寒谷也不能随心所欲。你一下杀了米家五个子弟,这等血仇,若没个理由我们也不方便接过来?”
苏道山赔笑道:“启禀尊长,人不是我杀的。”
谢寻白和樊采颐都是一愣。
谢寻白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是谁杀的,我杀的?”
“也不是,”苏道山摇头道:“谁杀的不重要……”
“哦?”谢寻白好奇地问道。
“其实今日上午,弟子就准备去找樊师姐,请她替我引见尊长您。因为弟子听说,这些日子,尊长于北郡清剿流民营地,杀了不少魔修异种,尤其是城南狗头堡营地已经溃散……”
谢寻白和樊采颐听到这里,已然全明白了。
寒毛倒竖中,眼前这已然将米家推入万丈深渊,赶尽杀绝的小子,却是一脸明媚爽朗地笑容:“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尊长,真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