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为本能,就能在一种甚至不怎么思考也不会恐惧的情况下给出正确的解法,找到答案。
他几乎忘却了自己正在半空中,整个人眼里脑海里都只有栈道上的符图。
考核的难度是逐渐上升的。
在前两山时,对应符图出现的概率很高,每十张符图中,就会出现一两张对应符图。
这对郑法来说并不是难事,对能够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也不难。
他余光中能看到,超过一半的人都可以走到第三山。
但从第三山开始,这考核的难度忽然像是脱缰了一样,来了个大跳。
对应符图出现的频率变少了,大概每二十张符图里只会出现一次。
而脚下栈道消失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按照郑法的估算,时间大概缩短了三分之一。
约摸下一级栈道出现四十张符图后你再不迈步,脚下栈道上的元符就会消失。
这种突如其来的难度提升让很多人始料未及,空中像下饺子一样都是坠落着的绝望脸庞,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在山谷中回荡。
这种情形又免不了影响了其他人,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失败。
郑法看到了七少爷,他也刚刚走到了第三山。
七少爷本来眼睛并不看下面的山谷,而是抬着下巴,手脚并用,狼狈但努力地在往前爬,只是听到周围的惨叫声他还是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然后他就僵住了。
“赵老三!”
郑法喊了他一声。
“你才老三!”
七少爷咬牙切齿地回应,但显然还是有点手脚发软,停在原地不肯动弹。
“赵惊帆。”郑法回头看了看他,忽然问道:“等了十年,骂了十年,这么回去甘心么?”
“……”
郑法只说了这一句,似乎也不愿意再劝,只是继续向前。
看着他的背影,七少爷眼睛渐渐红了。
郑法的状态他很熟悉——就那种应用图海战术时,一种麻木的沉迷。
他吐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下一个栈道上,通红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其他东西,只有这些让他熟悉,让他恶心,让他咒骂却又让他倾注了十年岁月的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