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骑马从林间小路出来,第一眼便直接抬望向了半山腰去。
“终于到了!”
还是那身道士装扮的范远,以及换了一身褐袍的申正则,此时目光皆紧紧注视着那有座老树与茅庐的小崖处。
此时的申正则,却是稍微有些紧张了起来。
“申大人可曾来过此处?”
范远转头问道。
“…当然没有,这十几年来,我连他住在这也不知。”
申大人无奈苦笑道,“实话实说,也是等到你二位在青城说出时,我才知道他在此地的。”
“啊?”
范远听得讶异,“那杨郜王子…为何能知?”
“仲大哥既是决心辞官归隐,便不可能向他人透露去向,以绝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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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大人长叹一声道,“但…百官也皆知道的是,他在离开前,把自己住处告知了我王。意思是但凡国家有难时,也随时可以来找他出山。所以,王子郜能得知并不奇怪,多半是我王告知。也正是当年他有这个决定…才让我今时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请他出山。”
“那便好了。”
范远闻罢,面上浮现了悦色。
然在心中,每每想起无论墨家、申大人还是仲将军,这些人如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奔赴与努力着,都在想办法抑制战争、保住宣国,而自己爹娘所在的铉影阁,却是正在配合炎国、以完全吞并六国为目标,且十有八九可以做到时,他便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接下来要在战场上厮杀起来的士卒们,受到牵连而奔波劳累赴险的百姓们,他们的牺牲算是什么?
自己如今的东奔西赶,又究竟算是什么?意义何在?
范远释出假笑,应下了申大人话语。
随即,两人便先后驭马,步向了山口处去。
将马匹系在山口、踩镫下马后,各自挎着包袱,范远在前、申正则在后,二人沿石阶一路攀登上了百丈高的山腰去。
不一会,二人来到了茅庐前。
正巧的是,此时仲将军与白桐姑娘都在,并且尚未入睡。此时的师徒二人在树下,仲将军正在手把手教导着白桐姑娘练剑。
范远与申正则一出现,便引起了他们注意。
第一时间,双方是八目相对。
仲梅夫与白桐皆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范远、停下了练习,白桐的反应是面露喜色,仲梅夫则是眉头微蹙…
而在看向范远身旁的那青年男子时,两人却又都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仿佛在何处见过。
“仲大哥!”
申正则见到阔别十余年的老友、顿时激动不已,大展双臂,“灵均来也!”
“灵均?!”
仲梅夫听得这两个字、惊得瞠目结舌,登时也将敌意一扫而空、收剑回鞘,兴奋无比的同样张开双臂道,“居然是你小子来了!”
“哈哈哈…”
下一刻,便见两人大步上前,相拥在了一道。
范远见状微笑起来,白桐则看得是一脸疑惑,却又无法开口问出。
……
之后,白桐便为众人在树下铺席,四人席地而围坐。仲梅夫更是二话不说、直接从屋后挖出一坛陈酿老酒,搬来了众人面前。
四人就此三个张口,一个传音,颇是怪异的交谈了起来。
十几年未见,仲梅夫自是先与申正则饮酒叙旧,聊起些彼此诸般陈年过往、当今现况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