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倒映着他的脸,他的表情从失神一点一点变成了沮丧,最后还是演变成了悲伤。
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胡乱地用衣袖一擦,他的眼角边缘已经有了些淡红色的擦伤,一经触碰就会带有细微的疼痛,但他浑然未觉。
他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卧室门外,传来开门的声响,随后一阵脚步声进了屋。
“嚯,味儿挺冲啊。”
“先生,你这里的情况,等会打扫要加钱啊。”
“是是是,你赶紧吧。”
男人的戏谑与中年妇女的抱怨传到了贺天然的耳朵里了,他慌忙起身,正准备把卧室门关掉,而此时,一只脚刚好卡住了门槛的边缘。
“别搞得这里真成了你家一样。”
贺盼山透过门缝说了一句,然后一把推开门。
贺天然被往后推了几步,男人进到卧室,随手关上房门,面对自己儿子现在的这幅模样,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走到窗户处,一把拉开了窗帘。
屋外刺眼的阳光一下倾泻了进来,贺天然就像一只怕见到光的鬼魂,抬着手臂,睁不开眼。
“收假第一天,你老师就打电话给我说你没去学校,现在也快一个多星期了,你休息够了吧?”
贺盼山背对着贺天然,抓着床单的一角看了看,然后嫌弃似的丢到一旁,翘起腿坐在了床上。
贺天然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默然不语。
“前两天我也接到了你师父的电话,也是问我你为什么不去拳馆了,我从他那里听到了一段故事,可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全貌。”
贺盼山点燃了一支烟,他已经习惯了跟儿子这样的交流,一个滔滔不绝,一个沉默寡言。
“其实不管学校也好,拳馆也好,他们都不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反而是你的那个小温同学,长假的时候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所以老子才容忍你这么久。”
贺天然骤然抬起头,他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嘴里被塞进了一颗东西。
“就一支啊,抽完就没了。”
贺盼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被拒绝了嘛,很正常,反正我现在想想,啧啧,这小姑娘还真有意思。”
贺天然被嘴里的烟给呛了一口,他连连咳嗽起来,可拿在手中的香烟最终没被他扔掉,他看着那燃烧的烟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