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艾青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好孩子,即便知晓了社会阴暗,但只要提及家人,她就会卸下冰冷的伪装,言辞中浮现出往昔的温柔。
“你现在就要结婚了,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就要出嫁,你爸爸肯定很难过吧?”
想到当初曹艾青的父亲来学校找自己发难的情景,贺天然真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女儿真要嫁人,那个气质儒雅的男人要难过成什么样。
曹艾青轻笑一声,她知道这一段,那本书上有写,她道:
“一开始是很难过,只是起初我接受郭淮,也是我爸在我背后推了我一把……”
“噢?怎么说?”
她回忆道:“那时郭淮向我表白,我是犹豫的,因为我一直都很向往我父母那样的爱情,然而郭淮可能……并不是最适合我的人,但我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后,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四年来的这段路,也不是我一个人孤独的在走,当我回望的时候,发现有人还站在我身后,我就是幸运的……”
“我答应了郭淮,但是我们没有相处太久我就去了英国,读研两年,实习一年,工作两年,如果说大学那四年他无知无觉地有了贺天然的帮助,那么加上后面的这五年,整整九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等我,而我,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我没有我父母的那种运气,可是我也相信了我爸爸说的那句话,我是幸运的。”
说完这些,曹艾青释怀一般的伸了个懒腰,“不说这个了,我们本来是在说你的,你真的是山海集团的太子爷?伯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太不相信,这事儿你跟郭淮都没说过,我们一直都认为你只是单纯的跟家里闹不和,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贺天然还在回味曹艾青话里的往事呢,他心想九年的时间,换成自己是否能做到,可曹艾青的问题,又将他的思绪打乱,他道:
“你不是知道吗?那本书里没写贺元冲来学校找我,对你出言不逊后,我上去就打了他一拳,然后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没有啊……”
曹艾青一愣,微微张嘴。
贺天然脑中一声雷响,急道:
“他给你的,你能给我看看吗?”
“啊?嗯……”
曹艾青闻言略微迟疑,但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递给贺天然。
少年的视线飞快的在那些字里行间中扫过,无疑,这个版本的跟温凉给他看的那一本一模一样,只是上次他惊讶于文中剧情与自己经历的重合与删去温凉存在的事实,而这一次,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本书中,除了温凉,提及任何关于他家庭的事少之又少。
在整本书里,对于贺天然家庭的交代,就是简单的介绍了几句他父母离异,现在一个人住,每月父亲会打来生活费的笼统概括,
就连他去酒吧打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写了一句勤工俭学,为来年的艺考做准备,而非是跟家里闹不和,贺盼山彻底断了他的粮饷!
没有立冬那次的家宴,也没有过年期间,自己在艺考时,老爸的算计。
如果单从一本言情的角度来讲,这些无疑只是剧情的边角料,既推动不了剧情,也让读者提不起去阅读的兴趣,就连贺天然第一次翻阅时,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块的缺失,毕竟他的家庭跟他遭遇到的事件相比,真的很难联系到一块。
只是现在,那个坠海的女人,他终于记起来是谁了。
那是上次在家宴时,陪着贺元冲一起入席的女孩,期间她还很开心地说,她跟贺元冲是彼此的初恋。
她的名字叫……谢妍妍。
对!就是这个名字!
但,为什么会是她呢?
这或许……已经不重要。
因为就在之前,贺天然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两条清晰无比的逻辑链——
这场轮回的起始点,或者说温凉是何时穿越的,就连另一个自己,也不知道!
在这本《拣尽寒枝不肯栖》的中,他没有提及九月的故事,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可以归结成怨恨,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温凉会告诉他未来的遭遇与结局。
在原初的世界里,自己是剧本被抄袭后,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才选择死亡的,这显然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而这个细节,注定了“贺天然”不管是第几周目,都无法知道温凉具体的轮回时间与方式,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说,所以也就无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