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面色一沉:“有不弱的妖族气息。”
年轻弟子微怔,抬头看见酒楼二楼的窗边,两道熟悉的身影,笑道:“没事,那是裴师叔的狐狸。”
青衣修士:“……啊?”
楼上那雪青色长衫的妖修却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直直望了下来。
裴墨沉抬眸:“怎么了?”
许然一笑:“稍等。”
话音刚落,他熟门熟路的跃出窗外,立在两个人族修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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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弟子先是一怔,而后又恭敬拱手:“前辈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
“日后应该没什么需要。”许然沉吟片刻,问道:“至于现在,你们出来逛灯会,应该带钱了吧?”
两个人族修士懵懵地对视一眼,乖乖伸出手。
许然收了银钱,也学着他们像模像样的一拱手:“谢了。”
戒指:“宿主你好像在打劫,欺负小朋友。”
许然微微一笑:“其实……”
戒指:“?”
“我也可以把你当了的,应该能换不少钱。”
戒指:“!”
“哈哈哈哈哈这两个年轻人自己想感谢宿主,怎么能说打劫呢!”
许然挑了挑眉,温和道:“别抖,我手指都快抽筋了?”
戒指:……坏人!
许然无声笑了笑,变出一块数据条放在掌心,被戒指飞快偷走。
回到座位,方才他叫小二上的几壶酒也都拿来了。
许然一一尝过,将其中一壶向裴墨沉推了推:“其他的太苦太烈,这个不错。”
裴墨沉从前滴酒不沾,但许然这么一说,他也来了些兴致,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水一般灌了一口,他酒杯一晃,剧烈咳嗽起来。
许然都呆了一瞬,立刻起身,一手撑着桌子一手轻轻拍他的背,语气犹疑:“不喝了不喝了。”
这壶酒确实不烈啊,还带着微甜,裴墨沉不至于沾都不能沾。
他茫然的想:难不成给错了,不是这一壶?
裴墨沉缓过来一点,不太好意思:“没事……只是呛住了。”
许然的手一顿。
原来是喝快了。
许然换了语气,尽量忍住笑:“那还喝吗?”
裴墨沉点点头,捧着酒杯小口抿。
轻盈的风掠过窗边,酒楼里其他声响都变得模糊,只有渐浓的甜酒香。
酒是好酒,只是裴墨沉看着许然杯中那个,眼中不自觉就透出好奇。
“这酒烈,你身上有伤,还是不喝为好。”许然被他的目光逗笑。
裴墨沉点了点头,慢吞吞饮尽了杯中酒。
许然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一手撑着下巴,窗外徐徐升起各色的灯火,带着地上人的心愿,奔月而去了。
他轻轻抬手,隔空扶起一盏险些坠落的孔明灯,再看向对面,白衣清贵的人族修士已经面色微红,闭上眼睛。
许然扬了扬唇,上前搀他起身,裴墨沉目光有些迷离,辨认出扶着自己的人是谁,就拿了银钱,塞给许然。
这个时候都还没忘记许然没钱。
许然没收,哄着醉懵了的人将钱收好,才用从天衍宗弟子那里得到的钱付了酒钱离开。
灯会这天自然有很多人要留宿云沧城,这里位置好,几家客栈都已经满人了。
“客官,您这运气可真是一等一的好,我们店内刚巧腾出一间天字上房,再晚些就没了!”掌柜想必是今日赚得多,红光满面。
许然将银钱往柜台一推:“差人送些热水上来。”
掌柜喜滋滋收了钱:“好嘞,您上头请。虎子!来帮这位客官扶着些……”
“不必。”许然将裴墨沉扶的稳稳当当,自行上去了。
最贵的客房宽敞,比裴墨沉那间小屋还要大些,窗边是垂柳绿荫。灯会落幕,街边的摊贩们也都收摊离开了,许然将意识模糊的裴墨沉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桌前,细细糊一盏孔明灯。
不多时,外头有人叩了叩门,小二已将热水和干净的帕子送上来了。
许然接过木桶,替裴墨沉擦了擦脸和手臂,又提了提被子,将床边蜡灯灭了。